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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沒有誇張,那人的腿,比她的腰粗壯多了,腳也似船一般大。見那人彎腰,碩大的腦袋將要湊近來,蕭晴蘭輕輕捏了下於嬤嬤的手,小聲喚了句於嬤嬤。於嬤嬤鼓足勇氣,將晴蘭護在身後,大聲訓斥道:“放肆!還不退去!”護衛這才發現此人意圖,持刀上前呵斥。登時,四周靜默了。蕭晴蘭細細吸氣,抓著嬤嬤的手不敢鬆開,又害怕這人不知進退,與護衛起衝突,到時候雙方鬧得難看,不好收場。她這邊正胡思亂想著,卻聽那個使者“誒”了一聲。大塊頭手反指著自己的大臉,瞪圓了眼睛:“是說我?”嬤嬤強撐著氣勢,瞪他道:“無禮!”大塊頭猶自發蒙,他身邊的使者們反應過來,七手八腳把他拖走了。晴蘭聽到大塊頭低下聲去,問道:“啊?不能看嗎?留給少將軍看?還有這規矩?”幾個熊兄熊弟七嘴八舌回答著他的鬼問題,並按著他的腦袋迅速果斷揍了一頓。“你就裝吧!回頭讓少將軍知道了,小心讓你在北城門上掛三天!”“我一個沒看住,你就要野!忘了少將軍怎麼交待咱了!”“揍他揍他!給咱少將軍丟人!”見此情形,於嬤嬤愣了愣,收拾好神色,溫聲對蕭晴蘭道:“殿下安心,那無禮之徒離開了。”晚些時候,晴蘭洗漱好歇下,卷著被褥望著窗外的夜空,只覺得這裡的夜晚都要比皇都的冷上許多。她不敢哭,她知道自己身為大梁公主,就必須替皇兄分憂解難,用她的婚事,換家國安寧。去年,皇兄與她說這門婚事時,表情十分愧疚,長吁短嘆,道理講完,又強顏歡笑誇讚步家父子都是真英雄,她嫁給步溪客並不算委屈。晴蘭望著這裡裹霜的夜,默默心想,現下她人都到燕川北境了,就是怕,也容不得她反悔。再者,步家的父子倆,是戍邊護國的英雄,若不是他們,大梁北境豈不是頻頻被月犴族侵擾?她應該慶幸,她嫁的是大梁的鏢旗將軍步溪客。臨別時,母后就叮囑她,無論如何不要將委屈表現在臉上,要知道若無步家的父子倆,她如今怕是要與月犴族和親,嫁給那群真正的草原狼。晴蘭握著被角,自語道:“北境的人,不過是比常人壯碩一點樣貌粗糙一點……駙馬是真英雄便好。”雖是這般安慰自己,可她想起夢中經常出現的那抹俊秀身影,仍是悵然若失。的小彩蛋。溪客,是蓮的別稱。以及,打醬油的大塊頭叫金秋,是阿蘭前世收服的那一批將士裡的,弓箭手。 不、不合規矩!蕭晴蘭不知,自己的心原來還能如此劇烈地跳動。她呆呆望著這個紅衣少年的眼睛,四目相接時,她的心,彷彿是被誰敲開了門,灌進去各種各樣的情感,那些情感混雜在一起,又被她劇烈跳動的心捂熱,像是揉碎了她十七年來做的各種各樣有色彩的夢,化作一口大鐘,咚咚響個不停。他的那雙眼睛。他的那雙眼睛,她又陌生又熟悉,既歡喜,又莫名的想哭。蕭晴蘭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竟是被他抱上了馬,疾馳在風中。好個狂妄之徒,竟敢無視接親禮儀,搶了她駕馬先行!蕭晴蘭驚了片刻,想要回頭看後面是否有人趕上來,還未動,便聽頭頂傳來一聲:“莫要亂動。”蕭晴蘭怒視著他,卻在接觸到他的目光後,再次化為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