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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是你能多嘴替我安排的。”步溪客聲音沉了下來,說道,“軍務繁不繁忙,與我要不要來看望公主有什麼關係嗎?你們這也阻撓,那也阻攔,難道步某當年求娶來的,不是公主而是動不得看不得愛不得的菩薩?”嬤嬤:“這病,駙馬來看,不合規矩。”“你們千辛萬苦把公主送來,卻又定下諸多不合情理的規矩,目的何在?”步溪客道,“和婉公主在皇都備受寵愛,出嫁了,也應榮華一生,夫妻恩愛……嬤嬤為何頻頻拿皇都那些不知所謂的規矩來阻止我愛公主?如今公主病了,我連看望都不被准許?”或許是他太直白的將愛說出口,於嬤嬤大驚失色,連連搖頭道:“駙馬慎言。”“我又有何不能說?”步溪客換了副輕鬆神色,道,“清早我說嬤嬤蠢,以為嬤嬤會有所思有所改,如今來看,嬤嬤是蠢而不自知。”這種話於嬤嬤雖然生氣,卻深知自己不能反駁,只伏在地上再次請步溪客離去,臉色極為難堪。步溪客掃了眼周圍從皇都來的宮人和不遠處的隨嫁侍衛,說道:“我只與你說這一次。或許嬤嬤是忠僕,可卻目光短淺愚蠢固執,不知為主子打算,也不知分辨好壞。燕川地偏,離皇都又遠,公主在燕川,你以為她能倚靠誰?於嬤嬤,你該慶幸,我是真的傾心公主,不然……步某會把公主視作菩薩,安放在這公主府,就按照你那些可笑的規矩,敬卻不愛,任她在燕川枯萎凋零。”於嬤嬤驚愕不已,一個恍惚,步溪客已繞過她撩開簾籠,走進了屋子。鶯歌退下,卻攙扶安慰於嬤嬤。步溪客合了半扇門,來到塌邊,看向榻上的那個隆起的被團,頓時一掃剛剛的嚴肅,臉上恢復了笑意。他半跪下來,沒去揭被團,而是用手指戳了戳這鼓起的一團,輕聲說道:“我來了,怎麼不見我?你不想見我嗎?”被團動了動,裡面的晴蘭支吾了半晌,悶聲道:“我……我沒什麼事,你、你回去吧!”“昨夜你手腳冰涼,暖了好久才有些溫度……”步溪客道,“該不會是著涼了吧?你在路上顛簸了那麼久,燕川入秋又冷,我怕你身體受不住……你讓我看一眼,我好安心。”被團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你又不懂醫,你……你看了有什麼用?”“不給看?”步溪客說,“那你把胳膊伸出來,誰告訴你,我不懂醫?”被團似乎驚愣了一下。步溪客瞧著心情大好,隔著被團都能猜出她現在猶豫的表情。這位小公主,什麼都信,有趣得很。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被團開了條縫,一隻白生生的手小心翼翼探了出來。“你、你摸,我就不信你能、你能看出來……”步溪客挽起衣袖,笑吟吟伸手,耳朵一動,忽聽到窗邊的呼吸聲,一記眼刀甩過去,低喝:“皎皎回去!”窗邊露出一個小揪揪,須臾,又露出半張臉,皎皎跟只貓一樣,扒著窗稜,眨著大眼盯著他,見步溪客只是假怒,頓時吃了熊心豹子膽,溜進來,站在一臂開外的地方,揹著手問步溪客:“老大,你什麼時候學會看病了?”這句話見效很快,晴蘭立刻把胳膊縮回了被團。步溪客瞥了皎皎一眼,皎皎立刻後退到窗邊,捂著心口痛呼:“啊呀呀,不好了,老大又用殺招嚇我了!”被團動了動,晴蘭露出了小半張臉,好奇地看向外面。步溪客見了,再次破功,低低笑了起來:“怎麼,你是好奇我揍沒揍她?”步溪客想,他堂堂一個領兵大將,竟然快要被晴蘭和妹妹折磨死了,一會兒氣一會兒笑。晴蘭偷眼瞧見步溪客在看她,慌忙又縮了回去。步溪客道:“不逗你了,看你還有勁躲我,想來還好。你在喝什麼藥?我請族內的醫師幫你瞧瞧?”皎皎說:“哪裡還好,我都聞到血味了!”晴蘭驚呼一聲,團得更小,又羞又惱,在被團裡哼唧了起來。步溪客一愣,終於明白了。他先是抱著被團輕輕拍了拍,輕語:“我知道了,你不要再羞……”之後,他迅速變臉,一個箭步上前,提起沒及時逃走的皎皎,咬牙道:“回去就請蘇先生照料你讀書,這三天要讓我再看見你出門瘋野亂說胡話,我就讓狐仙來拔光你的牙!”皎皎識時務者為俊傑,甚是乖覺地點了點頭,安撫老大時,不忘再黑他一把:“老大你且再忍一忍,不要現在動手揍我,不然嚇到公主姐姐,她便再不敢與你……”步溪客怕她這張烏鴉嘴又靈光了,趕在她之前道:“快給我閉上嘴!”可惜還是晚了。皎皎愣了一下,補上了後半截:“呃,洞房……”總要有始有終嘛!皎皎說完,吧唧了吧唧嘴,並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反而覺得這樣非常有效,可保她三天不捱揍!步溪客默默把她放下,咬牙切齒道:“我謝謝爹孃,給我了個好妹妹!妹妹你且記住,我要死了,那定不是戰死,而是被你氣死!”皎皎腳畫著圈,甚是嬌羞地說:“那怎麼好意思呢?這麼疼愛妹妹的哥哥,不僅能長命百歲,還能活到一千歲。”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