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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從凝出事前無論去哪裡身上都會帶上一包紙,顯然原身沒有這個習慣。回憶起手機通訊錄上僅有的兩個名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厲文霍。厲清嶸。謝從凝猜測其中一個是他名義上的丈夫,關鍵在於是哪一個。“點兵點將……”閉眼指頭在螢幕上戳來戳去,眼睛睜開一條縫,“死就死了。”謝從凝最終選擇撥通厲清嶸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就在謝從凝快要放棄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有事?”連‘喂’都沒有說,足以見得是真不耐煩。謝從凝聽到聲音鬆了口氣,還好沒選錯,“那啥,江湖救急,能給我送點紙麼?”對面的人沉默片刻:“你又在耍什麼花招?”“上廁所沒帶紙。”“這是你新想出來的勾引方式?”謝從凝淡定重複一遍沒帶紙的事實。“三十秒,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掛了。”“就是在勾引,”按他的理解坦蕩蕩承認:“還是撅著屁股勾引,勞駕您配合來一趟行不?”“……” 雲霧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謝從凝也知道自己語氣太沖,就怕對方直接掛掉電話。嘟——伴隨著提示音,盯著手機螢幕許久,很好,他的擔心實現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謝從凝開始將不懷好意的視線定格在‘厲文霍’的名字上。要不給這人打一個試試?結果這個更絕,居然是直接結束通話。絕望地又蹲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都想點個外賣求紙,手機居然響了。“你在哪?”聲音清冷又不耐煩。對於謝從凝來說,卻如同天籟:“荒廢的商業大樓再往前走八百米,有一個旱廁。”電話又斷了。謝從凝吸了口氣,難不成厲清嶸已經到了?要知道他來的時候可是將近花了不少時間。謝從凝顯然是沒有考慮到自己可以跟卡丁車媲美的車速。敏感地聽到外面有車軲轆壓過樹葉的聲音,謝從凝連忙從周圍找了個石子扔了出去,“有人麼!”“你要是再扔一塊石頭,我讓你蹲死在茅廁裡。”厲清嶸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從外面扔進來一包紙,謝從凝眼疾手快接住,完事後嘀咕道:“要是再過十分鐘,我就可以等它風乾了。”“閉嘴!”謝從凝心滿意足要站起來,腿一軟,險些掉進坑裡,“厲,厲清嶸。”“又怎麼了?”“來扶一把行不,我站不起來了。”厲清嶸搖著輪椅進來,剛要罵下去,就看到白花花的臀部在面前招搖:“給我把褲子穿上。”謝從凝覺得自己是洗不白了,現在卻不是計較面子的時候,“我站起來自然能提上去。”厲清嶸本來就坐著輪椅不方便,後悔讓司機留在車上,自己下來尋找這個蠢貨,靠著外圍小心地前進一段距離,謝從凝順勢就摸上了人大腿根,站了起來。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腳抽筋地厲害,直接栽倒在一個尷尬的位置。厲清嶸的表情陰沉地可怕,“你說我要是將你踹進坑裡,會不會有人發現屍體?”謝從凝訕笑兩聲,努力重新站起來,待到厲清嶸掉頭往外移動,笑意變成疑惑,剛才他不小心在對方腿上摸了兩下,肌肉勻稱結實,哪裡會是腿部有疾人應有的狀態。“磨蹭什麼?”不耐煩地聲音傳來,謝從凝收起心中遐想,趕忙跟了上去。上車後司機面色有些奇怪,謝從凝沒有在意,主動坐在副駕駛座,順便將車窗徹底搖開。“你暈車?”謝從凝:“我是想把身上旱廁裡的味道散散,免得燻到你。”厲清嶸冷笑:“你散的味道全部吹到了我這裡。”謝從凝默默合上窗戶。至此,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回去就不那麼順利,路上剛好碰到車禍,兩個車主車子停在路上下車就差拳打腳踢,有人報了案,交警還沒有到。這一停下,車內蔓延著一種無聲的尷尬。至少謝從凝感覺到了尷尬。至於厲清嶸,完全當前者是個透明人。“快到市中心了,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你出門前不是才吃過?”謝從凝摸著肚子:“現在已經沒了。”他在旱廁又不是白蹲的。“那就忍著!”十分鐘後,兩人坐在一家高階餐廳裡。謝從凝覺得厲清嶸雖然對他有諸多嫌惡,但人還是不錯的,至少給了自己一包紙,現在還請他來吃飯。他和厲清嶸點的是一樣的餐,擺盤很是講究,菜的分量少得可憐。厲清嶸的用餐禮儀很優雅,細嚼慢嚥,電視劇都演不出這樣的貴公子。反觀謝從凝,將用來裝飾的薄荷草挑出來扔掉,兩口就解決了盤中肉。謝從凝叼著牙籤,偷瞄厲清嶸的儀態,忽然自嘲地想到一個適合彼此的比喻,野雞和鳳凰。快到別墅,謝從凝轉過頭提議:“剛吃過飯,要不要下車……”原本想說散步消食,一個激靈醒悟厲清嶸走不了路,改為呼吸新鮮空氣。“吃多了想走路就直說。”謝從凝:“要不我幫你揉揉肚子,這樣也可以促消化。”“停車。”司機猛地剎車。厲清嶸:“下去。”謝從凝:“司機走了誰來開車?”“我說的是你。”謝從凝解開安全帶,“對了,我的車還停在郊區,能找人幫忙開回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