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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時候,東和風頭正勁,鼎盛時期,一旦有貪官落馬,東和總是第一個盤查物件,時不時會有紀檢部門過來檢查;一旦發生天災人禍,地震海嘯塌方,司徒明天一準被叫去談話,這次準備捐多少?給個數。捐多了人家說你做作,捐少了,嫌你小氣。一雙雙眼睛都盯著。
另外,外憂內患俱在,賴飛白給她一份清單,有些人手頭緊,會挪動工程款,或者剋扣工程款,如果老爺子不親自盯著,底下人為了賺錢什麼髒手段都用,偷工減料,豆腐渣工程,層出不窮。一層層剝皮下來,老爺子一個人坐鎮到現在,實屬不易。
“各安天命?”向園笑了下,一身簡單的黑色西裝,在陽光下幾乎白得發光,西裝袖子微微拉到手肘上,露出一截纖細嫩白的手腕,身材修長且纖瘦,堪堪在那立著,單薄得如同秋葉,卻擁有不容忽視的氣場,聲音清麗地說:“您以為這事兒就這麼了了?楊總,未免太簡單了吧?”
楊平山不以為意的一笑,小丫頭沒見過世面,大言不慚,緩緩升上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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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園再次見到徐燕時,是在工體的酒吧。自醫院那一別,兩人都各自忙,也沒找機會正兒八經地坐在一起談。她是怎麼也不捨得提分手那兩字。她想,總還有辦法。
那天她一進門,就看見他和一群人坐在一起。
男人坐在吧檯中央,一身黑,頭髮剔削更短,一股禁慾氣質。在昏暗環境襯托下,顯得格外乾淨利落,看上去尤為年輕英俊,在人堆中扎眼。她立馬就被吸引了視線。
幾乎同時,他也朝門口這邊淡淡瞥了一眼,隨即不動聲色收回。昏暗的淡白色光線在他身上交錯,光影瞬息變幻,偶爾有白色的光點從他臉上滑過,冷硬的下巴頦線條緊繃,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倍顯性感。
周圍四五個男的圍著,向園一個都沒見過,應該都是他未來的同事。
然而,要命的是,周煜晨跟他其中幾個朋友似乎認識,率先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一幫男人就著昏弱的光線,說說笑笑,勾肩搭背,氣氛和諧,他也笑。周煜晨將目光落在徐燕時身上,笑著點頭向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問道:“不介紹下?”
眼鏡男說:“我以前大學同學,失聯五年,最近聯絡上了,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徐燕時,未來科院之光。”
周煜晨這人善交際,管他是不是真的佩服,顯露出一種崇拜之情跟人套套近乎準沒錯:“就喜歡你們這種學習好還長得帥的,”拍了拍徐燕時的肩,“下回有空聊。”旋即帶向園到一旁坐下。
徐燕時這才將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仍是笑著,沒有一點不高興。
兩人就在隔壁桌,向園依稀還能聽見他們在討論什麼推進器的型號,徐燕時靠在一旁不怎麼搭腔,偶爾搭一句嘴,也是調侃性質的,酒倒是喝了不少。
他難得穿了件黑襯衫,領口敞了兩顆扣,露出那截胸膛都是紅的,顯得臉更清白冷峻。
有人勸他:“真行,喝多少了你,買醉來了?”
他笑笑不答。
向園拿起包,轉身就走,“再聊。”
壓根不等周煜晨反應過來,也不等他招呼,就從門口出去了。
許鳶等在門口,沒想她這麼快就出來了,“聊怎麼樣了?”
向園掏出車鑰匙遞給她,“徐燕時在裡面,喝了不少,麻煩你等下送他回去。”
許鳶接過,忙問:“那你呢?”
“我回醫院看下爺爺。”
……
司徒明天最近情況好轉,在向園的勸說下,答應做穿刺,不過老人家做穿刺也受罪,這段時間向園讓他先調整一下身體狀態等舒服了一點再做。向園幫他掖好被子,關了燈,就在微弱的月色,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老頭越來越乏,眼睛漸漸閉上。向園又在床邊靜靜坐了會兒,才離開。
車燈剛打亮,明晃晃的光線打入灌木叢林裡。住院部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不同酒吧那時的鬆散,黑襯衫扣得一絲不苟,連袖釦都扣上了,袖口處的鑽石袖釦在黑夜裡閃著熠熠星光,車燈落上去,一閃一閃地刺她的眼睛。男人神情鬆散,微眯著眼,透著前擋風玻璃淡淡地瞧她,那模樣顯然是喝了酒後的微醺狀態,眉梢都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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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四平八穩地行駛在平穩寬闊的公路上,夜空高懸,車廂寂靜,氣息逼仄。
兩人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向園對他家的路不太熟,問了他兩遍,他不搭理,闔著眼靠在副駕養神,她手機又沒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