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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被抱了出來,安靜的一聲不吭。
“是個男嬰——領主大人!”
洛倫佐等待地頗為心焦:“克拉麗切還好嗎?”
“還好,在喝湯呢!”
海蒂卻臉色蒼白的看著那個男嬰,連呼吸都有些停滯。
為什麼還沒有哭?
怎麼還不哭?
她上前檢查那孩子口中是否有異物,又擺正了姿勢,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再不哭就等於是嚴重缺氧,後果不堪設想——
那巴掌剛落下來,男嬰就忽然啼哭出聲,聲音竟是又響又亮。
旁邊的助產士一臉訝異的看著她,海蒂意識到了什麼,嚴肅地抱著孩子解釋道:“這是對上帝的謝恩。”
其他人紛紛應和,開始幫忙把克拉麗切夫人扶起來。
窗外一支又一支火箭螺旋著衝上天際,是孩子們在祈禱母親快快順產。
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不會消毒和助產,可居然懂得如何縫合撕裂的傷口。
她們用酒精和黃油擦洗著患處,小心翼翼地縫了三針,連麻藥都不用打。
——現代也並不用,因為生孩子的疼痛早已蓋過了那些。
海蒂總算鬆了一口氣,又去拿熱毛巾幫她擦拭脖頸和身體。
克拉麗切夫人頗為虛弱地伸手想要觸碰她,聲音微弱而無力:“孩子……孩子健康嗎?”
“很健康,哭聲很洪亮。”海蒂握住她的手,下意識地開口道:“如果您再生下去……對身體真的很不好……”
搞不好會子宮脫垂的。
“我……我不知道怎麼辦啊。”那平日裡端莊溫和的夫人露出絕望的神情:“每次剛生完不久,一旦與他同房,就會再懷上。”
她幾乎每年都要疼上這麼一回,之前那對雙胞胎早早夭亡,這次又難產到生一半卡在那裡,簡直和噩夢一樣。
海蒂小心地給她喂著溫鹽水,下意識地問道:“您平時……不避孕嗎。”
“我一直……睡衣荷包裡都帶著鼬鼠的睪丸,”克拉麗切緩緩閉上了眼睛:“但是沒有什麼用處。”
海蒂小心地服侍著她躺好睡下,半晌都緩不過神來。
太可怕了……
自己要是在這個時代結婚生孩子,恐怕一不小心就會死在這兒。
等她沐浴更衣完再回到這兒,有喜笑顏開的老婦人給她遞錢袋子。
“領主大人給所有人都發了好些賞錢!還讓我們把那些尖勾都扔掉!”
海蒂並不想問那鉤子是用來幹什麼的,只側頭去看搖籃裡酣睡的嬰兒。
“他……叫什麼?”
“朱利亞諾·迪·洛倫佐·德·美第奇。”老婦人一臉感慨:“是領主大人弟弟的名字。”
她怔了一下,忽然想到了去年四月的那場血色彌撒。
他的親弟弟,剛死了一年不到吧。
這個男孩當真是伴隨著苦難而生的,連名字的來由都與其他孩子不一樣。
如今這宮裡,一個朱利亞諾的私生子,七個領主和夫人的親生子,也真跟幼兒園差不多了。
她睡了一覺,把有關鉛製品的實驗設計論文寫完,拜託德喬交去辦公室,自己則去了達芬奇工作的那間修道院。
那副三博士來朝的壁畫,現在終於草稿完工了。
達芬奇瞧見她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嗅了一下。
她披散的長髮帶著月橘的清鬱味道,面龐紅潤眼神明亮,氣色比從前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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