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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程程討厭他嗎？

霍遠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走到程筠身邊慢慢蹲了下來。

信封被程筠放在桌子上，程筠小心地開啟箱子，露出裡面黑乎乎的一堆。

那些黑乎乎的東西還在掙扎蠕動，似乎要突破外面那層透明的塑膠膠袋。

程筠看著這些黑乎乎的東西，掙個人一頓，裡面是一袋黑蟻。

每一隻都有指甲蓋那麼大，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但是咬一下，肯定很疼吧。

程筠似乎感覺到那些螞蟻爬在他身上，瘋狂啃食著他的血肉，帶著密密麻麻的痛感，就好像，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劉小雨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放到霍遠這裡，他和劉小雨沒有過節吧？為什麼要傷害他身邊的人啊？為什麼啊？是要他孤獨一個人才開心嗎？為什麼他會遇到這種事？

為什麼？從小到大，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為什麼要把他的朋友弄走，為什麼要讓他一個人？他真的真的不想一個人……

要不然……要不然他死了，只要他死了，霍遠就不是他的朋友了吧，只要他死了，霍遠就不會再被人威脅了吧？要不是因為他，霍遠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吧。

霍遠以前，肯定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吧？然後一遇到他，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了。

只要他死了，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好了？是不是霍遠就會迴歸正常人的生活？是不是就會忘了，他以前還有個……還有個，有個叫程筠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他好像，不想和霍遠當朋友，為什麼要做朋友，他其實，是不是還想和你又更近一步的關係？

可是，只要他死了，霍遠就不會有事了，對吧？

所以，死了就好了。

程筠覺得自己腦子有點暈，身體也沒有力氣，好像鼻尖還縈繞著一些關於消毒水的味道。

他討厭消毒水的味道。

程筠皺皺眉，睫毛輕輕顫了顫，微微睜開眼，然後慢慢適應光亮。

旁邊，霍遠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底表情陰戾。

程筠閉了閉眼，再看霍遠，霍遠臉上只有擔心。

&ldo;程程，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rdo;霍遠站在上邊，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ldo;沒有，想喝水。&rdo;程筠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可怕。

程筠一偏頭，看到自己的右手腕纏著厚厚的繃帶。

程筠一愣，抬頭看著霍遠，&ldo;我……怎麼了？&rdo;

霍遠微不可聞地一頓，微微一笑，&ldo;沒事，不小心被螞蟻咬到動脈了，醫生說，已經沒事了。&rdo;

&ldo;是嗎？&rdo;螞蟻……會咬得到他的動脈嗎？

霍遠想到昨天晚上程筠突然拿刀割腕，嚇了他一大跳。

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刀。

&ldo;好了，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在呢。&rdo;霍遠彎腰替他掖了掖被子，柔聲道。

&ldo;他這個情況，怎麼說呢，精神不太穩定，一定要找人陪著他，他是不是有抑鬱症？&rdo;

霍遠的腦子裡只剩下醫生的話，他覺得，程程真的真的很辛苦，真的很讓人心疼。

好想好想把他用力擁進懷裡，好好的寵溺。

程筠閉上眼，但他睡不著，他在回憶，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好像想死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

程程啊，這麼遲才遇到你，是我不對，但是以後，無論如何，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除非你自己要走。

程筠額頭突然一熱，有種癢癢的感覺，但是，很舒服。

然後，程筠就放棄自己那些胡思亂想的，不好的感覺，慢慢入睡了。

霍遠不放心地看了看程筠，離開了病房。

現在去學校還能趕上最後一節課，但是，他不是想上課，他現在想把那個姓劉什麼的女生拖出來暴打一頓。

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心腸這麼就那沒惡毒？

真是不教訓一頓，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霍遠回到學校剛好趕上第五節 課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