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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了。”
“哦。”
曲悅打坐調息,卻靜不下來。腦子亂七八糟想著很多事情,她往後若帶著九荒去積功德,不能一直裝瞎子,也太不方便了。
她試探著道:“韭黃,你去追白骨精的時候,那體面劍修對我說,他認識一位神醫,或許可以治好的眼睛,他願引薦,以報答我們的救命之恩。”
以前九荒也帶她去拜訪過十九洲界的神醫,因為她是自我封閉,神醫當然治不好。
話音落了半響,也沒聽見九荒回話,她聽見他雕木頭的聲音也停頓了下來。
隨後道:“好,無論能不能治好,我都再雕個靈牌送他,順便再贈送一塊兒墓碑。”
曲悅:……
三件套齊了,真不知君執收到後作何感想。
“可我覺著,你似乎並不希望我復明。”曲悅以前就發現了,每次帶她去看神醫,他的表現總有些異常。
九荒緊張起來:“沒有的事情。”
若有需要,將他的眼睛剜給她換上都行。
卻也怕她復明以後,會怕他。
就像他養的那些小幼崽,小的時候懵懵懂懂,待他很親近。可一旦長大一些,有了點意識,看到他便目露驚恐,甚至會發狂將他抓傷。
曲悅以前也問過,問不出什麼,也怕問太多令他清醒過來,換了個話題:“剛才在血屍洞,你說那些白骨是被毒蛇咬出來的,我想起來你也養蛇,莫非你修煉也是這樣?”
“當然不是。”九荒連忙解釋,“師父說,這種手段有傷天和,即使我們是邪修,最好也顧忌著天道,否則不得好死。”
“那你怎麼修煉,我都沒見你修煉過,整天除了種毒草就是雕木頭。”曲悅的語氣不自覺的嚴肅了一些。
九荒果然不答:“我夠厲害,不需要修煉。”
和從前一樣的回答,每次曲悅問他這個問題,他就這樣搪塞過去。
他的確不需要修煉,只在將蛇從外界收回來時吸取轉化就行了。
當年他辯解,說養蛇投放去外界,再收回來,從他師祖時代就開始了。他們師門一脈單傳,總是一師一徒。而這種變異毒蛇,是他以師門獨特手法培養的,在世間只聽他一人的話,沒人能夠操控,連咬人都不會,根本不可能吃人。
但拿他手裡餘下三十條幼蛇做實驗,其中有一半都對道修具有強烈攻擊性。
儘管證據擺在眼前,曲宋依然給他機會,詢問他投放這些蛇出去幹什麼,他卻不答。
曲宋警告他,若不說出來的話,以現在的形勢,他會被關進監獄十八層裡去。
他卻始終不答。
曲悅想事情時,九荒手裡的棺材已經完工。
他站起身,圍著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才將棺材收回去。
隨後取出玉盒,挑了一顆圓滾滾的靈珠出來,捏在兩指之間仔細看著,想著該雕成個什麼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
關於自己修的功法,不是他要瞞著他的六娘,只是師父不准他說,這一脈單傳的功法,修習時都要朝祖師爺發誓的。
若發的誓言是不得好死之類,他才不會在乎。
可當時發的誓言,是除了弟子以外,若透露出去半個字,“此生所愛皆歿”。
那會兒他覺得這算什麼毒誓,還不如不得好死。
可當他明白“所愛”是什麼意思之後,他才懂得這誓言究竟有多毒。
果子精
“對了。”九荒收回心思, 想起一件事兒,“六娘, 你聽過天羅塔麼?”
曲悅今兒一天受到的驚嚇, 比這一年都多, 故作鎮定:“沒有,為何這樣問?”
九荒收起靈珠:“剛才你讓我追的邪修, 他知道我的名字,還問我是怎麼從天羅塔裡出來的。”
“什麼?”曲悅腦袋裡的一根弦瞬間繃起, “他還說什麼了, 你詳細與我說一說。”
九荒回憶著,將那人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曲悅認真聽著,越聽越驚訝,這邪修身在魔種世界, 還去過地球。
在九荒被抓回部門受審、關進異人監獄之前,他曾見過九荒, 說明他能自由出入總部?
他提點九荒,十八層下的魔火能供他吸收,意味著他對九荒很瞭解?
曲悅心海翻騰, 這究竟是什麼人?
她這會兒真想將九荒給喚醒, 讓他徹底清醒過來仔細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