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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春秋:“沒有後路,那噬運獸難殺,耗了為父七成真元,如今只剩下三成,六十日合道已是痴人說夢。”
曲宋繃了繃唇線,搖頭:“孩兒不信,您怎麼會輕易做出這樣的交易。”
曲春秋笑了:“這筆交易怎麼了,為父是賺了的。”
鼻翼一皺,眼圈逐漸泛紅,曲悅挪了挪屁股,轉過身背對著曲春秋。
“怎麼了?”曲春秋伸手按在她肩膀上。
曲悅彆扭著輕輕甩了一下手臂,想要甩開他的手。
獨角獸車寬闊,曲春秋直接起身,坐去了她身邊。
曲悅又挪個身,轉去另一側,再也忍耐不住,落了一串淚珠。
“與你無關。”曲春秋心疼不已,“這是……”
曲悅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將沒用的眼淚憋回去,深呼吸平復心情,僅剩聲音還殘留些哽咽:“總說與我無關,是您的天命,可您錯過合道時機是為了我,現在好不容易得來一線生機,又是為了我……”
曲春秋撫撫她的背:“可你的問題,是為父與你母親造成的,並不是你闖了禍,為父幫你收拾爛攤子。為父這心裡,還總是覺得對不住你呢。”
曲悅不回應,父親的合道天劫,本身便是她的一個心魔劫,現如今堵在心口愈發沉重。
曲春秋溫言解釋:“你不知,大祭司即使不在,我見情況不妙也必須出來。天武族一直蠢蠢欲動,但刑攸始終不敢亂來的一個原因,正是宗家只聽神殿的安排,尊崇著大祭司,宗權往後,是你母親在天人族最大的倚仗。”
曲宋忍不住道:“所以,您將穩固母親的地位,看的比您自己的性命重要?”
曲春秋瞥他一眼,給他一個“莫要火上澆油”的警告:“你不是不知,鬼修本就難以合道。”
曲宋垂著頭:“但父親未免過於消極,孩兒不理解,毫不抗爭,一心認命是為了哪般?”
“八成是因為母親的不管不問,心裡涼透了吧。”對於寒露的不管不問,曲悅早已心懷不滿,現在可說是抵達了頂點。
或許在寒露的認知裡,她能與父親結為夫妻,為他生幾個孩子,已是給予他最大的施捨了。
雖然曲悅不喜一心撲在丈夫和子女身上,沒有自己思想的女人,但似寒露這類一心撲在“事業”上,對丈夫與子女不管不顧的女人,也令人喜歡不起來。
難得曲宋不吭聲,不反駁曲悅。
元化一記憶模糊,尤其對母親沒什麼印象,聽著他們聊天,一句也不插嘴。
曲春秋臉色稍稍一變,微動嘴唇,想要斥責曲悅,卻又捨不得,嘆息道:“女兒,你孃的確有些冷情,但她並非無情。你可知你江伯父當年去搶合道善果,並不是搶給我吃的,我本質上是個鬼修,合道善惡果對我其實都沒有什麼作用。你江伯父精於占卜,他是希望借用合道善果,影響我的天命。”
曲悅睫毛微微顫。
曲春秋解釋:“你可以將合道善果,視為他為我求來的一道幸運符。他隱居著養大江善唯,一直都在試圖為我謀求生機。他將江善唯送來跟著你,一定也是算到了什麼,認為可以給我帶來幸運,給我一線生機。”
曲悅點點頭:“事實上,小唯的夢境的確幫了我們許多。凝霜姑姑曾說,您本必死無疑,卻突然多出一線生機,我猜,許是小唯之故。”
曲春秋道:“我勸了你江伯父許多次,莫要投機取巧,但他不肯聽。窺探天道,是要付出代價的,或許反噬自身,或許反噬至親。”微微垂了下眼睛,“江善唯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身為天道的親兒子,他本身或許不會遭反噬,但會反噬在至親之人身上,也就是江檀。”
“你以為你母親是真不想使用天命晷麼?她不是怕反噬自己,是怕反噬在你們幾個身上。”
“而我若該死不死,借來運數,也會反噬我最親近之人,多半是你們其中的一個。”
曲春秋攤手,道,“佛學來說,此乃因果報應。陰陽來說,此乃此消彼長。科學解釋,此乃質量守恆。為父覺著法學最靠譜,此乃標準的父債子償。”
他語氣輕鬆,開著玩笑,說出的話卻令曲悅三人都沉默了。
怨氣也不似先前那麼濃厚。
在曲悅看來,反噬在自己身上,她眼皮兒都不會眨一下。
可若是哥哥們……
確實,她無法選擇。
“為父活了兩千多年,有妻有子,人生可謂圓滿,生死何懼?”曲春秋用拇指抹去她睫毛上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