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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不知道蘇閒為什麼在資料裡留下了這一段。
他猜測,可能是因為這個女孩和phia有類似的經歷吧,畢竟phia也險些遭遇這種可怕的事情,所以作為母親,她篩選材料時本能地就有了偏向。
何小姐還是猶豫,同為女性她升起難得的同理心,她問,奇蹟得竟一語中的,“她是遭遇性侵才受到的創傷,可是醫生護士這麼’照顧’她,跟又一次的輪姦有什麼差別?”
“是啊。”凌言點頭。
隨後又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可是誰在意呢。”
醫生冷淡地討論病人的病情,他們只負責治療患者,卻幾乎不試圖控制他們的自殺意念和自毀行為,也不去試圖瞭解他們的絕望和無助,他們的成就與願望,關愛和憎恨,他們全部的生活狀態和情感寄託,誰關心呢?
如果有鄙視鏈條,那精神患者就是這個時代最遭人鄙棄的一群人。
尤其是在uia出現之後,尤其是在uia聲稱可以規避一切負面情緒之後,整個社會對精神患者的態度就變得異常嚴苛和漠然。
凌言當年曾經很不解地問過外祖父的,問他講uia設計出精神護理的功能,最開始的理念是什麼。文伯遠對他說過,最開始的本意真的不是如此,他只是想緩解人們的壓力,減輕他們精神上的折磨,只是發展發展,一切都變了。
他們從情理開始,最終卻弄到了不合情理。
你看那些聲討管委會的人不也一樣。
這個社會對“愛”的意識形態做了太多的強調,對個人努力做了太多的拔高,人們不怕赴湯蹈火,不怕刀山火海,但是卻害怕變笨,變傻,變瘋,一份調查裡稍微篡改一點可能造成精神問題的資料,他們就一傳十、十傳百的暴動了。
凌言沒想到祁思明那天聯絡他是來談公事的。
從他籤離婚協議之後已經有半個月了,他不想聽他的聲音,所以做了來電轉接,一直讓何小姐幫他應付。那天何小姐那這個人終端,給他看上面的來電顯示,問,“他今天白天就一直打,好像有急事。”
說來這段時間祁思明並不輕鬆。
大環境管委會快速傾頹,本國貨幣價格降了兩百個點,美投這類金融企業首當其衝,按理說,能逃出生天便已是難得。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多少迎著風口浪尖還能繼續弄潮的神話,膽魄和眼光說來容易,但是想要在一個人、一個完美時機上同時匯合,不啻於天方夜譚。
就連在首都攪弄風雲的凌言都沒想到,大變的金融市場會成為祁思明的英雄之地,在一片哀鴻遍野裡,祁家的美投和陸家的達摩克里斯不僅獨善其身,還高奏凱歌。
後來他找商務部的人打聽了一下,據說是在倒u運動還沒燒起來的那天,是祁思明一意孤行地幫著客戶做好了大量的資金轉移,後來也證明,他這一招提前佈防賭對了,這一次,他不僅帶著集團渡過難關,自己的手下的科技公司也賺的盆滿缽滿。
可財經新聞裡意氣風發的祁思明,永遠不是私下裡的祁思明。
何小姐算了算,從最開始凌言簽完離婚協議送到他那開始,他就一直鍥而不捨地打電話,可能是真的白天很忙,所以他就瘋狂的在晚上擠壓睡眠時間打電話,何小姐沒見過那麼可怕的睡眠習慣,有時候凌晨三點也會被這個男人孜孜不倦的來電吵醒。
南樂街裡住著這個國家裡最頂層的領導人,管委會籌劃解體後主席岐紅杉夫婦也早就搬了出去,也就是說,沒有內部人員的准許通行,祁思明想強行進入估計只能靠炮火轟著發動政變才行。
他見不到凌言,只能不斷地打電話,但是他大概不知道凌言把來電和資訊做了轉移,然後最開始一個星期何小姐就眼見著祁思明到底是怎麼不可理喻的。
最開始他是氣急敗壞地打,之後發現外界開始傳他和凌言離婚的訊息,他就怒不可遏地打,好像工作上的一切所向披靡都不能給他勝利之感,他所有的精力和情緒必須透過聯絡凌言才能發洩,所以弄得那段時間何小姐早上一睡醒,能看到個人終端裡躺著幾十上百條的資訊,
裡面什麼內容都有,嫉妒、憤怒、惆悵、刺探、譴責、猜疑、嫉恨,有時候上下文情緒轉換之快何小姐都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凌言的心理諮詢師介紹給他,祁思明那天看起來沒仔細看名單,結果回頭把裡面所有人都翻得個底掉,然後還能挨個數落過去,把一個個兢兢業業的藝術創作者說的粗陋不堪,他對康澤充滿成見,對與世無爭的孟時昶心懷怨恨,可能前一天還看到有醫生頻繁出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