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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節目組壓根不給他們循序漸進的機會。
“婁區長,”電子主持人問道,“如果您是媒體內部人員,您覺得這個錯誤應該怎麼處理合適?”
婁昆畢竟見過大場面,他淵亭嶽峙地吐出一口氣,道,“說’處理’就太重了,這不就是幾個月前的事嗎?讓經手的人發個更正宣告,總結教訓也就完了——我自認我就算是區內總長,也不該插手媒體內部的事情。”
這是最好的回答了。
內容符合規程,態度又舉重若輕。
主持人要不是個ai,這時候稍微有點眼色就應該見好就收了,可它不懂適可而止,仍然窮追不捨。
螢幕的藍光一閃,宛如流火四散,所有人屏住呼吸,只聽冷酷無情的電子音繼續道,“這麼簡單嗎?”
它問:“這難道不算是政治層面錯誤嗎?”
婁昆皺眉反問,“這算什麼政治錯誤?”
它繼續問,“那就沒有什麼後續處理嗎?”
婁昆繼續反問:“你指什麼後續處理?”
婁昆語氣強硬。雖是被動狀態下,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把問題一個個地拋了回來。
主持人沉默了一秒,道,“降職處理。”
他逼問,“會有記者、編輯的降職處理嗎?”
所有人的脊背都不著痕跡地一繃。
別人不知vi區情況,凌言卻是知道的,vi區媒體羸弱不堪,一直仰政廳鼻息,中層揣測上層心思,疊床架屋,層層加碼,這種降職處理雖不走章程,卻極有可能。
果然,主持人緩緩道,“據我所知,這篇稿子負責編輯記者已經全部降職……”
凌言感覺冷汗就要下來了。
他有些緊張地看向婁昆,一瞬間很想插話,幫他打個圓場。
婁昆不殺伯樂,伯樂卻因他而死——他們都知道錯不在他,可是民眾會怎麼想?會怎麼揣測?一個校對錯誤引發的一個人職業終結?他們會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婁昆的道貌岸然,若不是他的放任,媒體高層怎麼會如此處理?
他還有三分鐘,時間緊迫,他來不及解釋清楚的。
就在幾位嘉賓全都在為婁昆捏一把汗的時候,他忽然抬手往下一壓,示意停一下。
“容我打一個電話。”婁昆直接道。
說著點著uia就對外聯線,主持人不自覺地停了,所有人都驚呆了:他這是急糊塗了嗎?這是直播啊。
婁昆似乎還沉得住氣,把連線鏡頭直接給中央的顯示屏看,一點也沒有避著鏡頭,大家看的分分明明,他是在打給秘書。
估計秘書那一頭也正緊張地看著直播,這個時候立刻接通了,聲音聽起來都在發抖,“喂?總長?”
婁昆也沒有廢話,直接道,“你現在立刻找《時空》他們媒體,讓他們把停職降職的相關人員都恢復原職,並且跟他們說清楚:這是專業問題,用不著上綱上線成為政治問題,涉事的該影響績效考評影響考評,該扣工資的就扣工資,但是其他處理,沒有!”
區內的總長們都習慣了發號施令,婁昆性格強硬,行事上更是會固執地堅持己見,但是這個時候沒人在意他語氣惡劣了。《閱人間》是官員智商和能力的秀場,毫無疑問,婁昆表現得無懈可擊。
這些話擲地有聲,凌言有一瞬間都想起立鼓掌。
媒體的確有一些重罰的“潛規則”。可潛規則之所得以盛行,就是因為沒有光照進來。一旦有了明路,往後他們會減少多少自上而下的負重,少了多少身不由己的戰戰兢兢,或許談不上徹底的改善解決,但是至少,一切都會向前邁出好大一步。
大概是婁昆剛剛這一項贏得實在漂亮,其他人也與有榮焉、倍感振奮,到巴格特的時候,他明顯比之前放鬆多了,不自覺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小臂,露出他精心挑選的平價手錶,笑容可掬地說句開始吧。
跟婁昆上一個問題相比,他的問題難度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了。
提問者的問題是關於iii區原來的一座地標建築的,說是如今因為城市規劃將要拆遷,大樓的規劃和周邊環境不相符。可能是提問者很年輕,所以一個問題拼命地在用十分具體的細節來彌補自己怯場,好像生怕這位iii區的總長不肯回答一樣。
巴格特是個官腔很重的人,他從字句中看出提問者的緊張,那ai主持人似乎也受了傳染,變得戰戰兢兢了起來,有一瞬間,他甚至享受起這種手握“生殺大權”的感覺,他清了一下嗓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