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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春草女士,也算是投行圈裡的一段傳奇。
她本人出身中產家庭,嫁入豪門,卻並非絕色美人。當年憑藉著自己極強的專業素質、工作能力,一路打拼、步步高昇至美投高層,他父親祁安在一次內部會議裡,與她初初相見,便對這個果敢能言的女人傾倒,再之後,兩人墜入愛河、共結連理、攜手扶持、生兒育女。
祁思明從小在名利場中長大,看夠了財閥女主人的虛榮浮華,知道有多少集團掌門人每年都在竭盡全力地開源節流,結果他們的妻子每天都在費盡心思地想著如何大擺排場,將他們的薪水花光。祁思明一直慶幸自己親爹眼光好,娶的是上得廳堂、不讓鬚眉的夏春草,而不是那些整日只會穿著寬肩露乳的晚禮奢靡度日、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愚蠢女人。
但是母親太精明強幹也有問題。
春草女士雖然奉行開明家長路線,對自家兒子實行散養政策,極為尊重,但是對兒子的男女朋友們卻一直百般挑剔。更特別的是,她挑剔的還不是相貌家室,而是職業選擇、專業能力。
她認為職業最能體現對方的理想追求,和個人價值預期,而她獨特的評判體系裡,最鄙棄名不副實的特權階級,討厭死氣沉沉的權貴門閥,世人眼中十分看好的醫生、律師、教師都難獲她青眼,一些玩票性質的模特、明星、設計師,她更是嗤之以鼻。而人們公認的、遲鈍無趣的工程師、程式設計師,成天糊不上口的藝術家、獨立音樂人、文字創作者,在她這裡倒是很吃得開。
祁思明印象最深的,就是這麼多年聽春草女士誇檀清,說他們uia管委會不怎麼樣,但是搞研發的人倒真的很棒,專業、有實幹精神、是人類之光,在檀清婚禮的前一晚,她還在絮絮叨叨地感慨檀清這麼好的姑娘,自己兒子居然沒感覺。
祁思明揣測自己母親大人的意思,覺得她應該是很希望自己像他爸一樣,找一個家室普通、能力卓絕的(像她一樣)的人做老婆,好不好看都無所謂,畢竟美女非賢妻,關鍵是能力要強,無論主內主外都撐得住檯面,可以一心一意地在他身邊幫扶他。反正,凌言雖好,但怎麼看怎麼都和他媽的期待差了點。
他一週前驚天告白,除了有心給凌言驚喜,其實還有點對家裡先斬後奏的意思。他在給他們看自己的決心,讓他們知道已經這樣了,不能換人了,就算春草女士對別人有再多的期待,他兒子這輩子也只能凌言了。相處磨合肯定會有一段時間的不合意,但是將來日子還長,他媽和凌言處久了,也肯定會知道這是很好很好的人,值得託付終身。
但是他還是錯估了春草女士的反應。這個中年就把持祁家半幅江山的女人,當天半夜來電,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井淺河深,齊大非偶。
祁思明這個跟誰都打成一片的毛病,說來還真不是他不畏權貴,而是他眼裡壓根就沒有權貴:家裡的重要客戶也好,首都高階官員也好,說來都是他眼中食五穀雜糧、需吃喝拉撒的芸芸眾生,他與他們相處全憑本能,所以也從來都不覺得凌言的門閥有多麼的高不可攀。
可春草卻在通訊另一端含蓄地說:不是凌言不好,而是太好,他與博奇並稱為國內除了首相外“最有權勢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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