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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得意得就差搖尾巴了,笑著趕忙幫著凌言盛了一盅湯,毫不避諱地看著他,滿眼滿心都是歡喜。
其實凌言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麼緊張。他是白天累壞了,現在跟剛打完仗一樣,累癱了,木住了。
並且他也沒有時間來緊張。
他是忽然被通知祁家父母來了的,忽然又被要求來到這裡的——按照以往,祁思明和博奇在一個餐桌上和他共同用餐他都無法想象,何況現在除了他們,他對面還多了兩個他之前只是在電子屏裡打過照片的名夫妻。
他腦中能閃過的困擾,也就只剩自己那點社交技巧今晚可能不太夠用了。
那一頭春草女士話題一轉,狡黠地看著凌言道,“這臭小子知冷知熱也不是對著我們老兩口——我家的孩子不省心,也不知道遺傳誰,從大學開始就不務正業,在外面上躥下跳,小打小鬧的,到現在也不知道回家裡幫忙。”
這明顯是自嘲,當不得真的。
可是春草女士說話就是能用簡單話裡說得妙趣橫生,然後她看著祁思明,笑著數落道:“白瞎我從小養這麼大,真是用的時候一點用場也沒有!”
說著她紅唇皓齒,對著凌言一笑,“阿言,你得空可好好勸勸他。”
凌言勉強一笑,人家親媽說自己兒子不好,他這個不能捧場,只能避重就輕說祁思明挺好的。
美投雖然有百年聲譽,撐著國內金融系統的半壁江山,但是祁思明也不是池中之物。
年紀輕輕累訾鉅萬,他雖然不重聲名,不拘小節,但是他到哪裡都擔得起國內金牌pe的名號,反倒是祁家赫赫家族,唯一引人稱道的英才後裔,卻不掌舵美投這艘巨船,久而久之集團權柄旁落,昔日家族輝煌只會難以為繼。
凌言知道春草女士讓他勸什麼,但是從私心來說,他並不希望他和祁思明異地分隔。
凌言從十五歲後之後家庭成員就沒有出現過女性長輩,所以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可以聊生活瑣事就撐起一個飯局。
飯飽酒酣時,春草女士仍遊刃有餘,她聊家裡有一位重要客戶喜歡晨跑,結果公司的總經理就天天4點早起去陪客戶跑步,聊現在不斷走低的市價行情,聊初來乍到看到的這個房子令人驚歎的安保。
祁思明估計也很開心,還在那不斷捧哏,說凌言父親的專車是連窗戶都降不下來的,他特意問過,特警是這麼說的,說別說是降下來,就拿迫擊炮來轟,這窗戶也是打不穿的。
母子倆一唱一和,都是能說會道的型別,博奇被不著痕跡地吹捧著,笑得通體舒暢。
雖然這頓飯真的很有感染力,但是凌言在旁邊禮貌地笑著聽著,真的很難沉浸其中。
他知道一人向隅,有滿坐不樂,所以他揚著嘴角,努力地做出表情來,想讓自己別顯得那麼無動於衷。
其實今晚他是推了一個很重要的聚會,才從一堆濟濟名流裡掙脫出來的,他原來想早點回家,先跟祁思明安靜地親熱一晚上的。這一個多星期繁雜的公務要把他拖垮了,沒想到晚上來了一個難度更高的聚會,他平日跟博奇都聊不起來,現在居然要對著兩個將來可能和他有法律上父子母子關係的陌生人,強行尬聊——這難度真的可以和《閱人間》比肩。
凌言此生親緣淡薄。
他今早想著跟祁思明求婚的時候,說句實話,他壓根沒考慮到父母這層關係。博奇這麼多年不干涉他的私事,所以他也就推己及人,一直以為婚嫁只事關當事人,父母的意見頂多算個參考。
他模模糊糊地感覺,知道今天這頓飯的目的,大概是這對伉儷憚於他與博奇二人的權勢,來傳達對他們的好感的,但是然後呢?在半個世紀前,這是即將成婚的男女必須經歷的一環程式,叫做見家長,但是在首都如今的風俗裡,你叫他要怎麼想?
凌言心思很重,他本能地會把兩家坐在一起這件事,看成一種聯盟的訊號。按照國與國的邦交類比,就是相互間先聯合辦一場冬奧會,開幕式時同舉一張半島旗,將來發展如何,方向去哪,不說死,不說定。都是值得玩味的。並且,三個長輩還隻字不提結婚的事兒,你叫他會怎麼想?
果不其然,春草女士在聊了一會兒之後說起美投有一位客戶想要參加首都年中的一次國宴,但是不得門路,一直未能得到坐席。
博奇也不問凌言,笑著就幫凌言就應承了,說他最近升任黨魁,正好能幫得上忙。
凌言在餐桌底下用力地攥緊祁思明的手。
便也只好微笑,說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