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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他關了家裡的所有的智慧裝置,躺在注滿水的浴缸裡自殺,他怕疼,還偷拿了一瓶他爸酒櫃裡的人頭馬給自己餞行。
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上一次是去年,就是他騎行前的一個星期。當時剪刀的刀鋒割開左手腕的皮肉,血汩汩冒出來,他感覺不到痛,還用右手按了一下,等到血止不住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那一次收尾也很尷尬,他半路反悔,跑下樓翻白藥,地板沾了血還被文女士抓包。
其實那段時間他問過文女士的,為什麼要把他生出來呢?文女士當時應該是忙著奔赴飯局,一身晚禮映得她珠光寶氣,她有點急,說小孩子胡思亂想什麼啊,就走了。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生命的意義在哪裡,生命在他眼裡從來不是像媒體說的“一份恩賜”,他只覺得充滿太多的無可奈何,人們出生,求學,工作,結婚,生子,週而復始,代代相傳,哪怕改換了物理環境,還是無法突破的閉合的圓環,貧賤者依舊貧賤,富貴者依舊富貴,苦澀處依舊苦澀,悲哀處依舊悲哀。
像他爸爸,平日裡志得意滿,暗地裡卻不知要承受多少來自更高權利的野蠻傷害,明明文女士就手握話筒,可他尋求社會救濟的途徑甚至不如老百姓的多,待他成為一方諸侯,得到權利之後又是永無休止的固守權利,一輩子不得自在,一輩子上下求索……
無論哪個角度,人生的無意義都如此明顯,凌言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人類的自殺率為什麼這麼低靡。
凌言全身放鬆的躺在浴缸裡,這一次,他心志堅定。
uia發出銳利的尖鳴,哪怕授權早在他六歲啟用那年就轉移了出去,但是還感應到了凌言巨大的生命體徵危機。凌言覺得吵,但是又關不上,他沒了辦法,抬起溼淋淋的右手敲著浴缸壁沿,閉著眼哼一首老歌。
a brave an once reested
to answer estions that i keep
“ is it to be or not to be ”
and i reply “ oh why ask ”
……
其實那天他沒印象了,但是據醫生說,是小妖向急救中心發出的s請求,他醒過來的時候博雅的副校和主任在跟醫生溝通,文女士開了遠端投屏跟他說話,對他說“小言,別鬧了好嗎?”
他心灰意懶,根本不想說話,不用文女士多說,第二天就不遵醫囑的回了學校。那天第一節 是英語課,祁思明來得很早,把老師批改過的捲紙傳屏給他,他停頓了一下,忽然問他,“你知不知道你的survive寫的一直是錯的?”
他的手指清瘦有力,捏著不太長的電容筆莫名有幾分滑稽,他點了點他的智慧桌面,頗有耐心道,“喏,你看,作文裡好幾處你都把survive寫成了suicide,你查一下電子字典,這兩個可不是一個詞啊。”
自殺不等於倖存。
它們不是一個詞。
凌言說不受觸動是假,但是他也一直以為祁思明是無心提到的,當時他認真的在電子卷面上做修改批註,門口剛好有別的班同學經過,好像是找祁思明幫忙,他離開時也不知是哪根筋沒搭對,突然揉了揉他的後頸,聲音低沉得凌言險些沒有聽清。
凌言後來想了一下,覺得他當時說的應該是:人啊,適當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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