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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唔了一聲,“這個陳老師背景不錯啊?他是誰啊?你們區的名師嗎?”
凌言搖了搖頭,“別問我,我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知道。”
何小姐道,“的確是名師,但也不算什麼大人物,據說他妻子有錢,和區內管委會沾親帶故,估計是上下打點周全了。”
祁思明嘖了一聲,“拿點錢就能讓警方檢方鬆口……這真是,vi區是公職人員開不起工資了嗎?不過你說蘇閒是個記者,他們這麼幹就不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嗎?”
“問題就在這裡,網路上報道其實一直沒斷過,可是熱度非常低——這要不是學校律師出了個昏招,想拿蘇閒殺雞儆猴,逼得家長鬧事,可能我們今天也不見得知道。”
凌言看完了整理的材料,挑了兩個細節問了問,“這個蘇閒是哪家媒體的?”
何小姐早有準備,“以前是我們區的王牌《時空新聞》的外派記者,不過她幾年就離開原單位,現在頂多算是個自由記者吧,這幾年她一直在區內幹著攪屎棍的活兒,影響力不算太大,美譽度倒是很低。”
記者總是不太討人喜歡的職業,有攻擊力的尤甚。
凌言點點頭,“那今天這集會事先申報過嗎?”
集會遊行示威算是典型的一種社會成本較高的集體行動,因此此類活動的法律規範也十分謹慎、細緻。
“五天前申報了,但是隻到提出申請。”
“主管機關必須三日內給予批覆,同意和不同意都要明確說明,”凌言用手指撐著太陽穴,感覺vi區基層工作已經沒個體統了,“所以就是他們沒有給出任何回執嘍?”
“沒有,這事兒被人壓住了。”
凌言聞言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這幫人看來真的是覺得天高皇帝遠啊。”
三人吃完飯就直接去二高,ash開車,開的是凌言車庫的私人房車。
凌言奉行實用主義,車也都是外形低調,內部寬敞舒適,升降的餐桌、獨立空調、車載電視應有盡有。
祁思明一身休閒的坐在車後排,把前面空間留給凌言和何小姐工作。自己擼著袖子,心無旁騖地剝著芡實,手邊還倒著一杯紅酒,周身氣質悠哉悠哉,和這車裡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他們來得早,和二高校門一路之隔地找了一個視野不錯的車位,見停車了,祁思明這才事不關己一樣地朝外抬了抬眼。
他原想著既然動員這個活動的是個文人記者,那估計也就是嘴皮子和筆桿子的功夫了,能看到校門口小貓三兩隻就算頂天,誰知這一抬頭卻嚇了一跳,不禁道,“這蘇記者社會動員能力不錯啊。”
不到九點,校門口已經被抗議家長圍得水洩不通,一眼望去大概有兩百號左右,並且現在還在越聚越多,家長手拿諸如著“公開資訊,還學生公道”的指示牌,背靠主幹道,看似在相互聊天氛圍輕鬆,但是顯然已經擺好了預備姿勢。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普照,萬里無雲,此時家長們情緒尚算穩定,暫時還沒有出現佔道堵車等交通問題。祁思明心道,怕這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上午九時,路口指示標牌上架著vr攝像頭亮了,顯示開始全景錄影,兩架無人機升空,躍躍欲試地想要越過二高大門。
人好像是在那一瞬間亂起來的,人群海浪一樣聚攏而上,將校門口團團圍住,隔著一道電子門,人頭攢動中能看到一個瘦高的女人帶著頭,彆著擴音器,高聲對著校內喊話。學生家長一個個神情激動,紛紛跟著喊著,“陳安停職!”“拘捕陳安!”“給他們兒女一份安全!”眾聲喧譁裡,還有諸如“要求校方開放訊息許可權,公開所有侵害事件”等要求。
凌言開著車窗,聽著話風不對,立馬問道,“那個陳安之前還有前科?”
何小姐也是一臉緊張,手下的一打資料翻得飛起,快速答到,“不算前科,類似案件有過兩起,都和原告達成了庭外和解,學校也沒有給出任何處分。”
凌言幾乎是一瞬間急了,“那學校的性騷擾舉報渠道呢?資訊為什麼不公開?案件發生的情況,侵害的性質,兩年前……”
“先生!”何小姐打斷他,目光沉鬱,“這些的確是硬性要求,但是他們不對外公佈。”
系統性的失敗和性侵事件發生後秘而不宣的文化的形成,早就不是一日兩日了。
凌言一下子就沉默了。
他面無表情地僵坐了一會兒,那一刻感覺如此漫長、緩慢。戰慄竄過了他的全身。
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