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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垂野關掉手機放回去,捏著額頭深深吸了口氣,蹲下身將他輕輕抱住:“他保護你,就像你也願意保護他一樣,你現在活著,還活的這樣好,沒有辜負他。”
“真的嗎?”姜予抬起頭,眼睛裡溼漉漉的,帶著一點不確定,喃喃的問。
陸垂野點頭:“真的。”頓了頓又反問他;“如果你是姜予,面對同樣的情況,你會不會為了保護他而犧牲自己。”
姜予幾乎沒有考慮就點了頭,陸垂野輕輕笑了一下,握著他緊緊扣在膝蓋上的手指,道:“你看,他做了你想做的事情,你也該為了他想做而沒來得及做的事情,好好活著對不對?”
姜予點點頭,蜷起腿窩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他幾乎把壓在心裡十幾年的委屈全部一股腦倒出來,攀附著陸垂野有力的肩膀像個爬藤植物一樣,拼命攀爬。
陸垂野心疼的抱住他,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安撫他,感覺他的肩膀瑟縮的厲害,生怕他再次陷入過去,抬手將他抱了起來。
對於別人的苦難,另一個人很難有共情,即便有也是基於自己或多或少經歷過同樣的事情引起共鳴。
可姜予,他明明那麼堅強,一直試圖用最平靜的狀態,跟他說自己的過去,也撐到現在才哭出來。
陸垂野卻覺得自己的心臟從踏進這座孤兒院開始,就已經被纏的一道又一道,隔斷了血液的流動,幾乎壞死。
他只是聽著,就覺得自己壓抑到幾乎崩潰,可這些都是姜予實打實經歷過的,他在一點點可憐的生存下去的機會里,無數次咬牙拼命、嘗試。
他在別人無法想象的折磨中,仍舊守著最後一絲獨屬於他的善良,心懷善意,向死而生。
陸垂野閉了閉眼,想起所謂的受害者有罪論,以惡意猜測別人,揣度別人內心的時候,他就是行兇者手中的利刃。
行兇者殺人,揣度者誅心。
夕陽漸漸沉了下去,一抹燦爛至極的夕陽濃墨重彩的勾了一層又一層,最後也歸於黑暗。
陸垂野看了眼沉沉睡過去的姜予,扯了個毯子給他蓋上,眉頭稍稍皺緊了。
姜予被他從那間塵封已久的房間裡抱出來,沁著涼意的空氣清新極了,似乎連胸腔裡積鬱的黴氣都能一掃而空。
他抬起頭,自己伸手抹了抹眼淚,朝他艱難又真誠的送了一個笑容出來。
“師父。”姜予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謝謝。”
陸垂野抱著他的手指一緊,垂眸輕輕的在他眼睛上落了一個吻,嚐到了溼溼的鹹味,“真想謝謝我,就該跟我回家領罰去了,準備好了沒?”
姜予點頭:“嗯。”
陸垂野這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堅持把過去一寸寸撕開給他看,不是因為他不再懼怕,而是因為他要明明白白的、不帶一絲隱瞞的跟他回家。
心口陡然泛起一陣暖流,緩解了尖銳的心疼,陸垂野輕輕的勾動了嘴角。
他的小姜。
“小姜。”陸垂野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臉,姜予揉了揉眼睛醒來,茫然的看著他幾秒:“我們到哪兒了?”
陸垂野揭開他身上的毯子:“到家了,醒醒神兒我們進去吃飯了,星適剛打電話問我們在哪兒了。”
姜予瞬間醒困了,有點緊張的嚥了下唾沫,半天又忙問:“我的禮物呢,我記得放在你床頭的,跟你說帶著的,你拿了嗎?”
“帶了帶了,看你著急的,見個家長至於麼。”陸垂野伸手拎出來,塞到他懷裡,有些失笑的看著他。
姜予忙檢查了下盒子沒問題,急急道:“至於的,我想讓他們喜歡我嘛。”
陸垂野揉了下他的頭,把他微長的頭髮揉的一團糟,像個誤入迷途的小鹿似的才滿意的笑起來:“會喜歡的,別緊張。”
“又不是你第一次見他們,你才不緊張呢,哎呀你別動我頭髮,亂了亂了,師父!!”姜予躲著他的手,手忙腳亂的撓了撓自己頭髮,來來去去檢查儀容沒有問題了才下車。
陸垂野牽著他的手往裡走,姜予想掙開又掙脫不了,紅著下午因為哭過而溼漉漉的眼睛,緊張的說:“你別拉我手,被阿姨他們看見了不好。”
陸垂野挑眉,理所當然的哼了聲:“我牽我老婆,哪兒就不好了,我還沒當著他們面兒親你……”
門從裡面拉開,陸母冷著一張臉,恰好聽見他這句話,嫌棄的別過了頭,一臉的不忍直視。
陸垂野堅持把沒說完的一句話,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