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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記得之前在聽說她是沈瓔時,他不願苟同的態度。
霍溶望著她幽黑的瞳仁,語速依舊不緊不慢:“也許是因為想證明證明自己多少有點本事吧。反正這於我也是舉手之勞,你就當是我日行一善。”
日行一善,都到了不惜娶她過門的地步麼?
長纓失笑,再抬頭,說道:“多謝了。”
縱然她察覺得到他的幫助來得有些異樣,但不管怎麼說,她確實是需要這個幫助,也就不必再矯情。
能名正言順調去幾百裡外的西江衛,不必落下什麼什麼後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縱然還是可能辜負了譚紹的栽培,也還有日後彌補的餘地。
“這份人情我收下了,日後會再回報霍將軍。”
來日霍家的確也有難,她想,縱然她之前沒想過伸手霍家的事,但承了他這份情,少不得將來也要回報一二了。
“不必覺得虧欠我。”霍溶道,“有沒有想過,也許是我欠你的呢?”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說凌淵來找她是之於她之前的“惡行”的報應,那麼她當初救他時的善舉呢?
憑心而論,當初她也不過是個小女子,被他帶落山崖,沒有拋下他,反而帶著他逃跑,掩護他,留下來守著他,更是不惜立下婚書來帶他脫困,光憑這些,已無異於再造之恩吧?
更別說她離開他,幫他去錢家送信路上遇到的尚且未知的意外。
他想,如果他當年堅持不讓她去的話,如果沒有那麼一些意外,那麼如今他是不是已經與她兒女繞膝了?
她還說要造金屋藏他,金屋許是難辦了些,但他確實是想過要給多少聘禮才配得上她的。
如果時光再回頭如果時光能再回頭,就好了。
“你怎麼會欠我?”她在嘆息。
他目光又落回她臉上,說道:“你不是幫我擋掉了黃慧祺麼?你就當這是我報答你。”
長纓笑了。不置可否。
……
跟霍溶在路口分別,長纓心裡多少有了點底。
吳媽仍然還在燈下等著。
長纓把門推開,沉了口氣把門掩上,說道:“凌淵來了。”
吳媽手裡絞線的剪刀吧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長纓上前把剪刀撿起來,放進針線籃子裡:“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剛才我跟譚將軍請調令,他沒批,然後霍溶說幫我派了人去西江衛疏通關係,調我過去。
“這幾日我會在碼頭待著,直到西江衛調令到來為止。你也儘量不要出門。少擎和紫緗應該也該回來了,切記避免他們去衛所。”
吳媽將她的手攥得緊緊地:“可靠嗎?會不會有意外?”
“不知道。”長纓搖頭。
她的確不知道。
她排除過多次,覺得凌淵不會是欽差,但結果他是。
他既然是,那京師出了什麼問題就不好猜測了。
也許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或許他是知道了訊息,有可能是秀秀無意間走漏了訊息,更可能是程嘯,總而言之,凌淵向來敏銳,他既然來了,就算是真知道她在這裡,似乎也不是特別奇怪。
“在京師侯爺都沒對姑娘下毒手,可見還是顧忌著太太,這會兒來了,就算找到了姑娘,一定也不會的!”吳媽完全坐不住,又站起來。
“難說。”長纓冷靜地分析。
在京的時候沒殺她,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顧忌著姑母吧。
但如今就不同了,她逃跑了近四年,對凌淵來說無疑是挑釁。
而且她身在江南,他就算一怒之下殺了她,回去就稱是失手殺的,又或者是她自己倒黴撞到他劍上來死的,還不是由得他說?
侯爺想見沈長纓
姑母縱然對她還殘存著些許情份不,不存在的,她害死的人是她沈佩宜的丈夫啊,就算知道凌淵殺了她,她一定也不會怪他。
這麼合適的時機和條件,凌淵有什麼理由不動手?
當然,這些都還是目前猜測,她不過是先做著最壞的打算。
吳媽走後,長纓即刻把該辦的事交代吉祥送到邢盧二人府上。
翌日大清早,也就出門去了碼頭。
譚紹如常到了衙門,屁股剛落下衙役就來了:“齊知府來了,同行的還有朝廷派出來的欽差!已經到了大門口,來的人是,是,是武寧侯!”
“武寧侯”三個字如同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