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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文俊忍不住道:“陛下雖然讓我選擇效忠之人,卻沒有收回我在玄武軍中的權力。更何況,還有新設的天狐軍……”
“天狐軍?”宗皇后笑得越發淒涼,“那是因為陛下知道,此戰之後,那支妖軍不會繼續留在京城,所以他才會允許別人將京城劃為駐地範圍!再說了,司無岫是他跟那個女人生的兒子,他嘴上說不在乎,其實還不是派人一直在身邊保護那個野種嗎?”
元帝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皇后,你失態了。”
“我早就失態了,我有什麼可畏懼的?”宗皇后又嘲諷地笑了兩聲,“不想讓我叫他野種?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帶他回宮,為什麼不肯認他?”
元帝眼睛一眯,還是沒有回答。
宗皇后卻替他開口了:“難道你是擔心宮裡的后妃和皇子加害於他?不,你擔心的不是這個,你只是在忌憚地宮裡的魔神而已,你留下司無岫,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為你的弒神利器!”
天空降下的雨水變得越來越多,模糊了人的視線,也遮掩住滿臉的淚水。
宗皇后最後沙啞著嗓子,對他道:“元戰,你究竟有沒有心?”
天下書局經營數十年,謀奪皇位時煽動天下人,將惡名冠在元帝的頭上,也曾經風光無限,操弄天下大勢,卻最終還是沒有撼動元帝的地位。到最後,公良野甚至還對元帝惺惺相惜,替他擋下了刺殺。
月魔心懷不甘上千年,蠱惑了無數人,算計了無數人,終於的見天日後,卻還是栽在了元帝的暗棋手上。
月國從前以國君坐鎮中原,四面重兵把守,元帥亦可世襲的形式延續至今。但經天下書局、月魔之亂後,元帝便能理所當然地將所有軍權收於囊中,削弱世家的地位。
有句話公良野說得沒錯,元帝確實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帝王。
也是令人膽寒的帝王。
“元戰,你究竟有沒有心?”
宗皇后又問了一遍,這一次,她只是喃喃自語,像是並不期待元帝能夠回答,因為她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沒想到,元帝卻回答了她:“心不在你處,你自然無從看到。而你看不到,只是因為你與朕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不一樣?”宗皇后倏然睜開眼睛,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她努力盯著元帝看,想要看清他這個人。
是啊,她一開始只是出於一個女人最單純的心思,以為自己嫁給他,就能從此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但事實上,元帝對後宮並無多少興趣,他到後宮就像是為了完成任務,從他眼中只能看到一片冰冷。
後來,她終於發現,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子嗣也是這副冰冷的態度,哪怕是得到了師者稱讚的皇子公主,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似乎從來不曾考慮繼任者的問題,有一段時間,當宗皇后得知元帝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在外時,她以為這個私生子才是元帝屬意的繼承人,所以聯合後宮眾人一起買兇追殺司無岫。
直到後來,宗皇后從月魔那裡得到提示,發現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錯了。元帝不立太子,最根本的原因,不是皇子們當中沒有令他滿意的人,而是他還沒打算將自己的皇位交出來,他要等血脈詛咒破除後,進入聖境,活得更長久,也將這江山坐擁得更長久。
那一刻,宗皇后心中湧起極大的不甘和恨意,她覺得自己幾十年來就像是被人狠狠欺騙了一樣。她放下一切成為他的皇后,卻連一個茶杯都不如,元帝放在茶杯上的視線,比後宮中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還要多。
所以她決定報復元帝。
帶著仇恨的報復,跟心懷天下的野心家相比,自然是一敗塗地,宗皇后在決定起兵之時,就知道自己註定不會成功。
可她還是想要透過這一戰,想逼得元帝狼狽,想聽他說出一句悔過。
只可惜,元帝自始至終連表情都沒如何變化,宗皇后最終也只能放棄。
“元戰,你可曾對我有過一絲心動?”宗皇后在被兵士押下去前,忍不住扭頭問了他一句。
元帝平靜地看著她:“我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宗皇后露出“果然如此”的一笑,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押解自己的人走了。
“陛下,所有叛軍全部拿下,一部分繳械投降,負隅頑抗者都已經解決了。”書生在元帝身後撐起一把傘,替他擋雨。
但元帝卻推開了他的手,緩緩道:“偶爾淋一下雨,倒也暢快。”
“可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