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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裡,孤兒院院子裡乾枯的樹長出了繁茂的枝葉,他睜大眼眸注視著那幾顆茂密的大樹,他看見坎蒂絲站在樹下,沐浴著陽光,依然穿著那條香檳色的絲綢裙子,正朝著他大笑。
她笑得那麼開心,笑得那麼好看,笑得像是林間誕生的精靈。
然後她就變成了一片血。
她逐漸開始融化,她的臉,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和腿,都融化成了血。
血緩緩蒸發成紅色的煙霧,裡德爾站在一片煙霧之中,他逼迫自己睜開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抬手遮住面頰,面頰一片潮溼。
他倏地放手檢視,手上一片鮮血。
歲月更迭。
每一個人都在長大,在變老。
唯一不曾變化的,除了躺在聖芒戈的坎蒂絲,就只有沒幾個人見過真容的伏地魔。
近些年來,伏地魔的勢力發展極快,他秉持的純血論為他爭得了大部分純血家族的支援,馬爾福、布萊克就是他強有力的支持者。
他漸漸開始變得肆無忌憚,沒人知道明天醒來之後又會在預言家日報上看見他都做了些什麼,非純血的巫師們人人自危,跑得跑,散得散,伏地魔的黑暗陰影籠罩在整個魔法界,在帶來恐慌的同時,也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反抗。
霍格沃茨裡,詹姆·波特匆匆掠過走廊,在不遠處看見了可以稱之為宿敵的斯內普。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漠然地注視著彼此。
“你在害怕嗎,波特?”斯內普嘲弄地注視著詹姆,像在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我為什麼要害怕?”詹姆冷著臉問。
斯內普似笑非笑道:“當然是害怕那位大人。你母親和他……”
他的話說到這裡立刻被打斷了,西里斯·布萊克從另一端走來,一個魔咒逼得斯內普不得不停止說話閃躲他的攻擊,他並不戀戰,逼退了斯內普之後就拉著詹姆離開了這裡。
“你不會還在意他說得那些話吧?”西里斯拉著詹姆道,“這些年你聽到得還少嗎?我不信你還會因此感到憤怒,你可別上了他的當,他也只能用這件事來打擊你了。”
詹姆白著臉說:“如果換做是你呢西里斯?你會停止為此感到憤怒嗎?”
說得也是,自己的母親被人侮辱,被指責與伏地魔那樣可怕邪惡的黑巫師有不可忽視的密切關係,任誰能接受得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自詹姆記事起,他的母親就躺在聖芒戈沒有醒來過,如今他都要畢業了,可她依然緊閉雙眸不曾醒來,她明明是伏地魔的受害者,為什麼那些人要造謠她和伏地魔……他們……有那樣的關係。
像伏地魔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誰?
詹姆深呼吸了一下,他扶著牆壁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總有一天我要找到真相,找到我父親不曾告訴過我的真相。”
西里斯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會,拍了拍他的肩膀。
時間如水流逝,詹姆一直按照他的目標前行著,畢業之後他便加入了鳳凰社,開始正面對抗伏地魔。
弗利蒙試圖阻攔他,但他自己本身就是鳳凰社的骨幹,又要怎麼阻攔兒子加入呢?
聖芒戈。
弗利蒙坐在病床邊,注視著昏迷不醒的坎蒂絲,他看上去已經十分蒼老了,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但坎蒂絲躺在那裡,依然是最好的面容,悠長的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的肌膚依舊光潔白皙,她的唇瓣依舊紅潤水嫩,她的一切都不曾改變,就像她一直不曾醒來那樣。
在許多年之前,弗利蒙還會在離開時親吻他的妻子,但是現在他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了。
有時候他甚至不敢照鏡子。
鏡子裡那個白髮蒼蒼,臉上佈滿皺紋的男人,怎麼敢自稱是她的丈夫?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不單單是這十幾年的守候與別離,是感情、是歲月的鴻溝,它橫在他們之間,讓弗利蒙甚至覺得,哪怕在他死去之前她可以醒來,他也無法再面對她了。
在坎蒂絲沉睡的這些年,為了詹姆的健康成長,弗利蒙和孩子的教母尤菲米婭一起照顧著他,尤菲米婭至今未婚,因為什麼弗利蒙很清楚,但他這輩子都不會辜負坎蒂絲,除非坎蒂絲醒來告訴他要離婚,否則他此生絕不會放棄她。
詹姆倒是不負他所託,他成長得很好,並每到放假時就來看望他的親生母親。
他甚至還帶來了他未來的妻子,漂亮的莉莉·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