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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拳已是緊了又緊,雖心上已經劃過千萬念頭。但是,面上,依舊是冰冷的看不出絲毫波瀾的樣子。定定的望住北祁,目光如刀,直刺的北祁本就不太篤定的心頭越發不安,方才收回眼神。
忽而便勾唇一笑,瞥了眼跪在一旁的北煜母子後,漆黑的眼底深處,到底是劃過了一絲情緒。緩緩走至桌案後,提筆在帛書上落了痕跡,平靜的沒有任何異常,可只有北豫自己知道,提筆的手是怎樣的顫抖
一面勾寫字跡,一面狠狠定著心神,他不知道這一紙憑證,究竟定的是北祁的心,還是為了捆住暄景郅或者說,是自己的手。快速寫完最後幾個字,從袖中取出私印,染了硃砂落在帛書的末尾。
北祁再不言語,只趴伏在地寫著作為北豫等價交換的——遺詔。
林妍詩母子被捆著身子塞了嘴,跪在眾多屍首中的血泊之間,北煜哀哀的哭著,北豫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只覺熟悉。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他十分清楚北煜是何感受,十一年前,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這般的看著那樁慘案卻無能為力。
江山?美人?
由始至終,北祁便對林妍詩未提及半個字眼,心心念唸的,只有小煜。呵不管是江瓷,還是林妍詩,亦或者,是早夭的皇后,還有那些終生鎖在碧瓦赤牆內的白頭宮娥
無論是誰,她們曾經為了一個人肝腸寸斷、她們為了一個人,從不諳世事的少女成為善於算計的婦人、她們為了那個人斗的你死我活,她們為了那個人,從至交好友走成陌路仇人。
可是最終,那人,在面臨江山的抉擇之間,卻未想到一分一毫與他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女子這一切,值得嗎?
這寂寂深宮,埋葬的,又何止是女子的雲英年華。骨肉手足間的親情,夫妻間的愛信,還有尋常人家的的天倫之樂在皇家,都是鏡花水月,求而不得。豈不聞太宗的玄武門之變,豈不說明成祖靖難之役,又怎會不知曉親人之間的流血與變戈,在皇家,早已是最常見的心照不宣。
也或許,只有這樣的皇家,才能歷練出一個手握天下的君王
拿了北祁寫好的詔書,北豫便取了國璽交給北祁,右手握著北祁的手腕發力,便迫使北祁在詔書之上落了印記。收好詔書,北豫神色不明的看著地下的三人,擺了擺手,微微攥緊了袖中的瓷瓶,手心中的汗滑膩幾乎讓北豫脫手。
冷冷的把瓷瓶甩在北祁面前,眸光微閃,揹著雙手帶了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顫抖踉蹌快步走向了門邊。
弒父弒君,他北豫終於做到了這一步,母妃,舅父,姐姐,你們泉下有知,該瞑目了。北祁,我這就送他下黃泉路,我做到了……
君父莫惹血樣情(下)
看著遠方即將落下的紅日,猶如在心中狠狠劃過一道撕裂的傷,印射在北豫的眼中緩緩盪出了一絲晶瑩:“空牽歸興惹離情,夢雲樓閣豫章城。小豫,這是你父皇替你取的名字……”
幼時,他的記憶中也是溫柔的,那聲小豫,他從不知為何就變成了小煜他的父親是皇帝,可是對他卻不因其身份,有任何差別。直到林妍詩的孩子出生,同姓諧音,他不知道父皇為何要起一樣的名字,為何能在北煜六歲之時便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為何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而要去相信林妍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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