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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誅心而已,親手教養他二人長大,暄奚禹比誰都清楚,要想真正達到警示效果,暄景郅的幼弟,就是他的死穴,亦是他唯一的死穴。
只不過,眼下卻是又多了一人,他的那個小徒弟,只是不知道,他這樣回了咸陽,他帶在身邊十年的小徒弟去了哪裡。
“即刻啟程,三日後趕回番禺山莊,宗祠廟中,還勞煩家主給族人一個滿意交代。”
回番禺的總舵——炎熙山莊,無疑,便是要開祠堂,在眾人面前動家法了。縱然是冷靜如暄景郅也不由得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如此這般恐怕是得三月都動不得真氣內力了。
不過,這家法,他也捱得沒有絲毫的怨言,為了外姓人,私自動用玄霄宮的勢力,還調了蕭九卿出世,即便是暄奚禹要廢了他的家主之位,他也無話可說
當初在玉泉院決定用蕭九卿解決北祁留下的的死士之時,他就料到會有暄奚禹當面質問的一天,卻不料想,會如此之快。他做的事,如何能讓景函來承擔?
來不及對北豫做交代,甚至連囑咐一聲的餘地也無,暄景郅與暄景函便跟著暄奚禹連夜出城。
茫茫的夜色中,又是怎樣的翻天覆地,血雨腥風?
斗轉星移,一輪紅日自東面緩緩升起,又沿著那似乎是已經既定的軌跡移向正南,最後,又帶著一抹如血的餘暉落在西面的山頭下
如此日夜兼程,待其三人踏進炎熙山莊之時,已然是三日後的巳時。
“恭迎景主,家主歸莊!”
暄景郅一人走在首位,暄景函與暄奚禹落後一步分列兩旁,三人一行緩步走入山莊正堂。
炎熙山莊,是暄氏一族的總舵,在這裡常年駐紮的,皆是暄家歷代以來的心腹之人。暄姓子弟遍佈大周各個城池,有資格留在炎熙山莊的,卻真正是鳳毛麟角。當年暄景郅入仕退位,將家主之位傳給暄景函之事是天下皆知。
卻奈何,只有炎熙山莊的人知道,傳位一事,終也不過就是晃天下人的一個喙頭罷了,真正掌權的,還是大公子暄景郅。不過,終其所咎,當年傳位之時亦是開了祠堂,由暄奚禹親自首肯,祭過三牲,拜過祖位神靈的,故而,眾人都知,二公子這家主,也並非就是個有名無實的空銜,除卻必須以家主令來號令之事,其餘的,暄景函也是說一不二。
故,在炎熙山莊,景主的權力顯然是大過家主的。自然,知道“景主”的人,卻也委實不多。左右,出了這山莊,暄姓人只識令牌而不識人。誰也不知道,這手握家主令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們昭告天下的家主,暄景函。
暄景郅眉眼肅穆斐然,目不斜視的走過兩旁跪地的暄姓子弟,右手執著一把合起的摺扇負在身後,三千髮絲用銀冠端正束起,一襲墨色緙絲暗紅條紋的直裾大氅襯的他不怒自威,舉手投足之間,盡是一派凌厲大氣,手操天下的霸主之態。
甩袖落座,自有下人奉上茶水,眾人重又轉身跪向暄景郅,低眉垂目,暄景郅不叫起,自是無人敢掖其鋒芒。
暄景郅抬眼掃過跪了一地的眾人,面無表情的端起手旁茶盞,熱氣白霧氤氳間,只聽得茶蓋翻合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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