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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比之玉泉院自然不差,北豫居在其中一養數日,不必理會朝廷政務,亦不必憂心這世外紛擾,暄景郅替他擋下了一切。只每日閒看窗外翠松淡竹,雲捲雲舒,何等暢快自在。
而今日的暄景郅顯然是沒有北豫那樣的好福氣。三日,暄景郅只在塌上堪堪休養三日,便坐上了返京的馬車。當日受刑之後昏厥,當晚子時醒來,睜眼便看到的,便是成山的卷宗,即便是再塌上休養的三日,他也未有絲毫的松神,每日趴在榻上審閱卷宗,暄氏的事務、朝廷中事、還有北豫。
沿著炎熙山莊後山的小徑一路蜿蜒向上,白雲山的凌頂絕壁之處,便是玄霄宮所在之地。白雲山風景極是悅目,而玄霄宮作為江湖中的一流門派,硬是處出了與眾不同,絕世獨立的味道。
二十年前,玄霄宮宮主蕭九卿橫空出世,在三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上碾壓眾人,一舉奪魁,拿下了天下第一的稱號。玄霄宮多年避居,不問世事,世人皆以為這新任的宮主能夠有一番作為,卻不料這蕭九卿也是隱居宮內,不理江湖,不問俗事。
若是道他全然隱世,倒也不盡然,二十年間,他蕭九卿殺過的人,若是真要計起數來,恐怕也是算不清楚。此人行事詭異,行蹤不定,出入之時,常以一青銅面具覆面,江湖中人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面目,有幸能見之的,只道他一雙星目冷厲非常,配上一柄透著寒光的長劍,周身的寒氣便能生生的將人逼開幾步。
帶著一身傷,自然是騎不得馬。馬車上,暄景郅盤膝坐在鋪了幾層鵝羽軟墊上運功調息。生息自丹田處向天靈蓋逐漸湧上,真氣迴圈過一周天,待回至大椎之時,卻是出了岔子,滯塞不過,一個不妨,喉間便湧上一股鹹腥。
此次受刑大病,體內真氣被封之後又受重傷,元氣已被全部打亂。若是自身調息的好,內功便會再上一層,若是調不好,便能落個元氣大損的下場。而暄奚禹那日給他灌的一脈真氣,則是助他一臂之力。只不過,暄景郅看的清楚,伯父究竟是為了暄家,而不是自己。
調養三日,暄景郅面上到底能紅潤上幾分,卻也終歸離不開慘白二字,感受到經脈的阻滯,便立時睜開雙眼,面上冷汗鋪過一層,身後的傷亦是被壓的撕裂般的痛。
“你就趴下歇一會吧。”
暄景郅點點頭,踢了鞋子翻身便趴上身下的錦墊,髮絲被冷汗濡溼,滑出銀冠,抬手將其撩在一邊,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真是老了,這點子事都受不住了”
斟上一杯茶遞給暄景郅,雖極力掩飾,裝成一貫的雲淡風輕,卻也終究擋不住眼眸中流轉的擔憂心疼:“是啊,當年濟賢觀中的小子都已長大成人,何況是你我呢。”
暄景郅倒是難得的舒了舒眉頭,提起北豫,面上一絲沒意識的欣慰劃過,輕笑言:“臭小子”
望著哥哥的臉,暄景函思慮許久,終究是將藏在心中許久的話道出了口:“哥,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入仕之時對伯父盟的誓言?你可曾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被他們知道這十多年之事,你又要如何自保安身?為了北豫你已站在了暄家的對立之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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