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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瀉而出。
他錯在自私,錯在自負,錯在以一概全,錯在不敢面對。留下北煜,根本就是他作為北豫的立場,而並非為國君之分。這昭昭明月的朗照下,將他從頭到腳披露的沒有絲毫遮掩,大周的萬里江山,北氏歷代先祖的勵精圖治,他如何對的起。
一年來,他有意無意不敢面對的內心,在此時此刻霍然被一樁一件的擺在面前。
頂起的後背驟然平了下去,在沒有似是抗爭一般的起伏。北豫看不到,暄景郅在他身後,終是鬆了一口氣。
“啪!啪!啪”夾著風的十下狠狠的落在身後,腦中驟然滑過了暄景郅方才的言語:“不計數目”
藤條掠過的肌膚總會起上一層雞皮疙瘩、藤條抽過的面板總是會變得紅腫滾燙。然而,無論是前者亦或是後者,始作俑者卻不會因為外力而改變自身的溫度。
即使是北豫的渾身上下已被抽打的遍體鱗傷,但,黝黑的藤條,卻依舊是那副冰涼無感的樣子。
暄景郅右手高舉,劃破空氣揮下之時,依舊發出足以叫北豫心驚肉跳的聲響,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只是伏低的後背,被冰涼的鞭梢從上至下的掠過。
肩周處一路至下,北豫額上的冷汗霎時便被驚起了一層,口中含著的玉珠似是越發的難受,雙側的面肌早已失去了知覺,只能靠著舌根處的力量用力頂著口中之物。
可是,如今的北豫,內功被封,勁道被卸,又是被幾十下藤條一一掃過去的這樣的他,又還能剩多少力氣。
舌尖被壓在下頜動彈不得,早已被足夠分量玉珠的垂墜之感給壓的麻木。雙鬢耳後的汗珠,北豫甚至都能感受到汗珠順著雙耳的輪廓滑下,然後滴在木質的地上,逐漸,匯聚成一灘水跡。
暄景郅將藤條擱在北豫的後頸處輕輕點了點,伴隨著的,是對如今的北豫來說猶如天籟般的兩個字:
“起來”
暄景郅說的是起來,而並非是允許北豫將雙臂放下,於是在北豫鬆開緊握兩隻手臂的雙手時,暄景郅反手便是一記藤條抽在北豫的大臂上,白皙的面板被打的凹陷進去後又迅速彈起,與之一併而來的便是一道快速隆起的腫痕。
這一記藤條,含義很是分明。動手時的暄景郅,從不用任何語言來提示北豫的姿勢動作,即便是真的開口,也只怕更加牢記於心的的提醒,還是他手中的物品:鎮尺,藤條。
對於北豫,除卻兒時的動輒得咎,其實暄景郅是不輕易動手的。自然,這動手的界限,便區別於是否褪衣。若是打手板,或是隔著衣物受責,在暄景郅看來,根本算不得教訓,至多,也不過就是提醒而已。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嚴重到他認為需要褪衣了,那麼,這褪下的衣物便不是輕易便能穿上的。
揹著雙手起身,自然,也只是跪起身,師徒十年間的相處,這點默契,總是心照不宣。不論以後如何,便是今日以前,暄景郅不道“起身”二字,北豫是萬萬不敢起身的。
頂著身後撕扯般的痛,一雙明目包含哀求望著暄景郅,生理心理的雙重摺磨,終是化作了頰邊由滾燙變至冰涼的淚痕。
他真的,含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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