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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第一次上臺領獎，當時在學校的安排下參加了一個繪畫比賽，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她居然脫穎而出，成為小學組的第一名，跟她一起上臺領獎的，都是一些年紀把她大了很多的大哥哥大姐姐，她第一次在那樣的場合露臉，臺下“咔嚓”直響的閃光燈晃得她眼睛都花了。

其實後來他們這些得獎的孩子們都能到首都去參加全國比賽的，可是食宿的費用必須自理，當時院裡窮得每天都要為孩子們的伙食費發愁，再加上她的年紀又太小了，所以便沒有讓她去繼續參賽。

想到這裡，院長至今都還有些惋惜：“其實我們都知道，你在繪畫上很有天分，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在這方面好好地培養你，唉，真是可惜了啊！”

陽白雲安慰院長說：“沒有的院長，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惜，其實我只是把繪畫當成一種愛好而已，而且我現在也找到我更喜歡做的事情了，將來也一定會在這方面有所成就的，院長您就等著吧，我陽白雲也能為咱們孤兒院爭光的！”

她說的是真心話，她真的沒有半點抱怨當年院裡沒有好好培養自己，事實上，能夠健健康康地長大成人，她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小像

院長像小時候那樣慈愛地拍了拍她的頭：“好, 院長就等著了。”這孩子, 一向就是那麼懂事。

“院長，你叫我回來，是要給我看什麼呀？”陽白雲問。

院長拉開右手邊的一個抽屜, 從裡面拿出來一箇舊時裝月餅的那種四方的鐵盒, 有點吃力地掰開盒蓋，再從裡面拿出一個紅色的塑膠袋。

塑膠袋裡是一個油紙包，開啟層層的油紙，才發現裡面是一個木製相框鑲著的一幅小像。

不是照片，而是一幅手繪的肖像畫，筆觸細膩精緻, 雖然已經年代久遠, 連紙質都有些發黃了，但畫裡的人物還是那麼栩栩如生, 線條細膩，顏色飽滿, 眉目靈動得像是真的一樣，可以想象得到畫者當初下筆時是飽含了怎樣的深情。

“好漂亮啊！”林思欣忍不住感嘆道, “這難道就是白雲的媽媽嗎？”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對了, 畫中人所處的年代，明顯距離她們已經很遙遠了。

畫中的姑娘穿著一件明顯不屬於她們這個時代的旗袍, 烏黑油亮的頭髮編成兩條麻花辮從兩側垂下來, 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 連眼睛上方纖長的睫毛都清晰可辨。

“院長！”林思欣一點兒也不見外地喊著院長, “我發現這畫裡面的人跟白雲長得有點像呢，您看是不是啊？”

陽白雲也覺得看著畫中人很奇怪地會產生一種親切的感覺。

院長說：“記得當時是一個溼冷的冬天，下了一夜的雨，特別冷，我早上起來起來去開門，發現一個襁褓被放在門口，雖然頂上有屋簷，可是那襁褓也不知道放在那兒多久了，早就被風吹進來的雨水打溼，那時候你才那麼點兒大，被凍得連哭都不會哭了，我趕緊把你抱進來，把溼衣服脫掉光溜溜地放進懷裡捂著，幸好最後還是健健康康地活下來了。後來整理東西的時候，才發現襁褓裡用油紙裹著這幅畫，其他的衣物都溼透了，就只有這幅小像還是好端端的。”

林思欣心疼地看了一眼陽白雲：“真沒想到，你小時候受了那麼大的苦。”她雖然患了厭食症生不如死，但圍繞在她身邊的，都是一直非常愛著她的家人，在物質上也從未短缺過，真的無法想象，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娃娃，在那個冰冷的冬日裡，躺在被雨水淋溼的屋簷下，該是多麼的無助。

陽白雲卻笑道：“那時候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哪裡有什麼感覺，倒是自從懂事以來，身邊就有對我們最好的院長媽媽，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過得苦呢！”

院長繼續說道：“當時我就想著，這麼鄭重包裹的小像，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也許你以後尋找親人，也要著落在這幅小像上，便特地拿了出來收在辦公室裡保管著，想著到你成年了再還給你，沒想到這麼多年事情太多，竟是差點兒忘記了，要是因此而耽誤了你尋找親人，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怎麼會呢！”陽白雲說，“其實我也沒想著要找什麼親人，不過我想，當年他們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我的身上，也許真的是有什麼理由不得不離開我，而不是因為我是一個女孩子才遺棄我的呢！不管能不能找得到親人，只要能這樣想，我就已經很高興了。”陽白雲站在院長的身後，彎下腰摟著她的脖子說。

院長反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她最怕的就是孩子們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