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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算了？就因為月月是個女孩嗎？

馮母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其實，如果你是第一胎，可能也活不下來的。”

馮蕾震驚了，只覺得內心受到了衝擊。

馮母也只能繼續，“因為如果你是第一胎，我養了你，接下來生的孩子，如果不是男孩，我還得弄死，尤其是養了你之後，家裡條件會更困難，對我調養好身子，生下一胎不好。”

“其實也都是窮的，好在我第一胎是你哥哥，所以後來，養好身體，又生了你，沒有死一個孩子。”馮母的聲音十分溫柔，像是在說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卻讓馮蕾身體發冷，剛剛進屋暖和的身體此時慢慢從心裡透出一股冰涼。

馮母繼續道：“其實都是窮的，要是有錢，管他養幾個，是娘不好，沒能讓你嫁到更好的人家去，日子是自己過的，你婆婆這樣做，也是迫於無奈，孩子現在也好好地，那就算了，鬧大了，對你，對她都不好。”

馮蕾不太能接受，但現在情況就是要麼繼續鬧, 鬧得夫妻徹底離心, 婆婆直接給丈夫娶下一任妻子。

合離被休棄的女人下場可想而知。

馮蕾又抱著女兒哭了一場, 這才緩過情緒，但還是有些難受。

馮母還是挺愛這個女兒的, 所以讓女婿先走了, 把女兒留在家裡過年：“就跟你媽說，蕾蕾第一次生孩子，我不放心, 多讓她留兩天。”

男人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疲憊, “娘，麻煩你了, 跟蕾蕾說一下, 我娘也只是一時糊塗，都是一家人, 再鬧下去就沒意思了, 我初二的過來接她。”

馮母笑了，這女婿還是在乎女兒的, 她連連點頭：“好, 路上小心些。”

男人轉身離開, 馮母繼續回房間，準備跟女兒說說話，卻見女兒將食指放在嘴上, 是禁聲的意思，她無奈的一笑，又有些酸楚，她寵了那麼久的女兒，現在也變成了母親，開始保護自己的孩子了。

馮蕾感覺身體暖和了一些，才下床穿好衣服出去，娘在廚房忙活，她爹和哥哥嫂子去了鎮上，估計待會兒就會回來。

馮蕾覺得沒意思極了，就算這件事這次算了，回去，她還得時刻防著婆婆，一個不小心，婆婆就會將孩子給丟了。

萬一哪天，她沒找回來，會是個什麼結果？

可是不這樣繼續這個婚姻，她肯定會被休棄，到時候爹孃都會被戳著脊樑罵。

這樣想著，她慢慢走到村子入口處的空地上。

馮蕾只是下意識的，因為剛剛在這裡，看到了一個跟這個村子格格不入的女子。

雖然她曾經也認識宋眠，但之前宋眠出現時，她感覺到的卻是疏離，好像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她更好看了，衣著光鮮亮麗，可是自己，早就成了婦人，一雙手都因為操勞農活粗糲不堪。

卻不想走了兩步，又見到了那個身影。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眠眠？”

那人回頭，卻是另一張臉，她更加熟悉，卻也更加陌生的臉，米素素先是疑惑的回頭，看見馮蕾後，笑了：“蕾蕾。”

馮蕾嚇得後退好幾步，驚疑不定的問：“你是人是鬼？”

米素素尷尬的笑笑，說：“我是人，那次是假死。”

這天氣雖然冷，但也是青天白日，馮蕾看看天，膽子打了些，將她的話聽進去了，有些不明所以：“假死？為什麼？”

說起這個，米素素神采飛揚起來，她撩了撩鬢角的碎髮，笑容燦爛：“因為我不想嫁人啊，眠眠帶我離開了，我們倆浪跡天涯。”

馮蕾張張嘴，想問你們日子過得好嗎？

可是看著米素素眉宇舒展，沒有任何煩惱，笑容明媚的樣子，答案已經在心裡了。

話在嘴邊，她卻嚥下去，露出一個笑容，道：“真好。”

莫名有些羨慕。

米素素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要去我家坐一會兒？我是出來找眠眠的。”

馮蕾搖搖頭，再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跟宋眠看著差不多，但顏色不同，一個淡藍色，在這寒冬，看著就覺得更冷了，馮蕾身上是淡紫色，不過她從未想過村子裡還會有另外一個人，跟宋眠一樣好看。

她曾經是羨慕嫉妒宋眠的，有一個書生爹，雖然死的早，但也是舉人的女兒，還有那麼多銀子，後來又不嫉妒了，因為她沒有爹孃，沒人操持婚事。

她以為宋眠會過得很艱難，現在才發現，她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