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學第一天(第2/2 頁)
弘僔先拱手行禮。
錢弘佐回過神,這才還禮。
“我倒是忘了,今天該是六哥第一日上學堂”,錢弘僔笑道,“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錢弘佐打了個哈哈:“五哥倒是夠早”。
錢弘僔解釋道:“我住在宮外,一早就得在西華門外候著開城門,自然得早一些”。
到了外書堂門口,上次來的匆忙,這次錢弘佐好好地觀察了一下,外書堂的大門不過尋常宅邸大門的樣式,不顯山露水。進了裡面,便是正堂,堂上上書“宗學衍正”四個大字,蒼勁有力,頗為不凡,左下角簽名龍飛鳳舞,看不出是誰的手筆,但想來能掛在這裡,不是帝王將相也是文壇大儒了。
由於有新生入學,還得在堂外候著,先舉行開書禮,待禮成,方能入內。
等了許久,直到幾乎所有同學都來齊了,這才見一神情矍鑠的老者領著幾個中年文士出來。
“老夫姓水丘,忝為崇文館大學士,也領著這外書堂的山長,今日便主持新生的開書禮”。
新生也不多,連兩兄弟在內也只有四人,其餘兩人則是本家的堂兄弟。
儀式倒也不算複雜,先是正衣冠,由水丘老先生為新生象徵性整理衣冠,然後引入大堂,接著跪拜孔聖人、行拜師禮,最後洗手淨心,便完成了整套的入學儀式。
上學的日子便正式開始了,書堂的課程要比蒙學複雜得多,錢鏐為了不至於讓子孫後代混成二世祖,給書堂定下了豐富的課程,有經學、史集、書法、律令、算、棋等六科,除了經學、書法由水丘山長教授外,其餘課程由弘文館的幾位學士任課。當然了,跟後世一樣,經學和書法作為“主課”佔據了一天課程的大部分時間。通常是上午上經學,下午學書法,少量時間安排其他“副科“。
水丘先生年過花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絕不似老年之人,走路健步如飛,聲如洪鐘,成天臉都板著,見誰都像是仇人一般,好像欠了他幾十萬錢似的。崇文館從上到下見了他都不敢大聲出氣。
據說他還教導過錢元瓘,錢元瓘即位後,立即升他為工部侍郎、崇文館大學士,眼見是預備要成為宰執的了,結果工部侍郎一職被他堅辭不受,只領了館職——崇文館大學士,於是一直教導錢家的子孫至今。
可想而知這位老先生有多硬氣了,第一天錢弘佐就見識到了老先生的威力。一上課,首先是抽背去年學習的課程,背不出來、背錯字都要打手心,就連錢弘僔也因為背錯了兩個字被打了兩下,其餘人等,或多或少都被打了好幾下。
只有錢弘佐、錢弘俶兩兄弟,因為第一天入學,只被叫上去問了下蒙學學了些什麼。
錢弘佐帶了幾首自己寫的詩給先生看,水丘先生掃了一眼,罵道:“狗屁不通,以後不許作詩”。把錢弘佐的自信摧毀得乾乾淨淨。又問了錢弘佐幾個問題,接著低聲不知道罵了些什麼,錢弘佐只好訕訕的退下。
直到錢弘俶交了自己練的大字上去,水丘先生這才神色好看了些,道:“沒想到閹豎教起書法來,還是有一二分本事的”,誇讚的話似乎跟罵人也沒啥區別。
書堂的生活跟後世一樣泛善可陳,兩者大同小異,一樣的枯燥。錢弘佐逐漸瞭解了這位水丘先生,他本名水丘昭券,來自錢鏐母親、祖母的水丘家族,論起親戚來,錢弘佐可能得叫他太爺爺之類的。水丘先生平時最惋惜的便是盛極一時的大唐帝國滅亡了。因此痛恨禍國殃民的武夫、干涉朝政的宦官、只會吟詩作對的文人,奈何官場就都是這些人,所以見誰都不順眼就很正常了。
……
這日的午後,照例是書法課,水丘老先生不在,但佈置了作業——每人三張大字、等會他來收,書堂裡大家都很安靜,默默地一筆一劃寫著,等會寫得不好還要受罰,寫不完更要受罰。因此,誰也不敢怠慢。
錢弘佐也寫得很認真,沒辦法,字是醜了點,但認真寫,還能勉強過關。寫著寫著,放在一角的鎮紙被他手肘拱到了地上去,他便起身離席去撿。
錢弘佐在撿的當口,便聽得“呼”的一聲,是有人朝他的宣紙吹了口氣。眾所周知,剛寫的字墨跡還未開,吹了氣字跡就花了,這一張大字就白寫了。
錢弘佐連忙回身,臉漲得通紅,“是誰幹的?”錢弘佐怒道,錢弘佐四顧,想找人問。見錢弘僔正微笑著看著他,錢弘佐便又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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