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讖語應驗(第1/2 頁)
水丘昭券冷笑道:“別看這吳越國一片太平,《司馬法》有云,國忘戰必危。將來若有一國,雄師數十萬,傾國而來,小小的吳越國豈不是如紙糊一般。可笑你們父親,據險地而不自知,臨深淵而不求變,將來危矣!”
錢弘俶臉色煞白,錢弘佐倒是鎮定自若。水丘昭券心中暗暗稱奇,心說這孩子倒是有幾分王者風範,竟沒有被自己的話給嚇倒。
“夫子以為,我吳越國該如何破局呢?”錢弘佐虛心請教道。
水丘昭券嘿嘿一笑,“到時間了,你們該去上課了”。錢弘佐這才想到,一刻鐘早已過了,現在估計史集課已經上了一小半了,連忙拉著錢弘俶飛奔離去。
進了學堂,果然課已經在上了。上課的是兵部侍郎、崇文館學士張濟廣。見兩人竟然曠課,叫去一邊罰站。
張濟廣本職是兵部侍郎,因飽讀詩書,加館職,所以也順帶著給學生們上課。
張濟廣講的是《史記》,正在講秦滅六國的歷史,講著講著便跑了題。講到了春秋時的越國,認為它“內政不修而外窮兵”,以至於逐步落後於諸國,最終被歷史淘汰。
講到這裡,錢弘佐舉手提問:“先生認為,越國該如何做,才能爭霸天下呢?”
張濟廣看了他一眼,便道:“內修文德,外治武備,俟中原有變,一舉進軍,方能定鼎天下”。
“學生認為不然”,錢弘佐覺得他講得並不對,至少不可能實現。
張濟廣瞪了他一眼,錢弘佐便只好默不作聲。張濟廣被人打斷了思路,便又重新講回《史記 秦始皇本紀》。
課上完了,張濟廣命錢弘佐留堂,其他人便擠眉弄眼地看他笑話,嘻嘻哈哈笑著散學了。
張濟廣把他帶到用於臨時辦公的書房,與錢弘佐相對跪坐後,接著道:“六郎覺得我哪裡說得不對?”
錢弘佐想了想道:“學生認為,越國國小而民寡,居大江之尾又不佔地利,必是等不到中原有變,便要被上游的楚國給滅了的。不管內部修不修文德,擋都擋不住,充其量多堅持些年而已。”
張濟廣讚賞道:“不錯,小小年紀有如此見識,頗為不凡。”說完,又看著錢弘佐,彷彿在說你有什麼想問的。
錢弘佐也不令他失望,又問道:“先生認為,當今我吳越國,比之春秋越國如何?”
“大不如矣”,張濟廣露出遺憾之色,“越國北達齊魯,東瀕東海,擁江南、據兩浙,疆域數倍於我”。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天下分久必合,先生認為,我吳越國將來可有免於亡國之可能?”
“難,難,難”,張濟廣一連說了三個難字,“除非天下大亂,我吳越可盡奪大江以南之地,而後圖謀兩川(指蜀國),若無此為根基,即便強行北伐,亦不過重蹈越國前車之鑑而已”。
……
章德安快速地邁著小步低頭從內侍監的直房往疊瓊院走去,王宮內禁止跑動,這是規矩。但是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他,他微微有些發暗的臉上,兩頰有著幾分難掩的興奮,顯得有點發紅。
到了疊瓊院,剛巧撞上奶孃劉氏。劉氏道了個萬福,問道:“章先生是來找我家六郎的嗎?真不巧,六郎出宮去了。”
“啊呀,六郎去哪裡了?”章德安奇道。
“今日學堂不上課,六郎跟同學們以文會友去了”。
章德安只好悻悻離去。
原來錢弘佐應族侄錢廣礴的邀請,去外城錢廣礴的宅邸參加文會了。
其實文會是假,聚會是真。一群半大孩子聚在一起,能交流文學就怪了。大人們搞文會其實也並不是純粹探討文學,實際上還會做點狎妓聽曲等之類“有趣”的活動。何況錢廣礡的父親常年鎮守地方,杭州的家中實際沒有大人管,大家玩得是如魚得水。
由於不少人還不會騎馬,於是就玩了陣步打球(不騎馬的打馬球),打累了,大家又觀賞起錢廣礡家裡養的幾十只珍奇鳥兒,很快又嫌鳥兒無趣,又去遛狗捉貓,鬧得真叫一個雞飛狗跳,連午飯都錯過了。
終於大家都玩累了,此時太陽已經偏西,錢廣礡忙命人奉上豐盛的午飯,邊吃飯邊聊天。
他堂弟錢仁倁大聲道:“你們聽說了沒,中原大亂,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引契丹南下,攻下了洛陽”。
眾孩子們驚訝萬分,並不信他,紛紛反駁。
錢仁倁有點生氣,爭辯道:“我家有在汴梁經營絲綢的掌櫃,已經逃了回來,契丹韃子在中原大肆搶掠,十室九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