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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悽慘地嚎叫一聲,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後重重摔在地上,匍匐著顫抖不止。
“虎將軍——!”
顧重明掙脫侍衛,大叫著撲過去將小虎抱在懷裡。雙手很快佈滿鮮血,顧重明崩潰了,跪在地上淚水奔流。
“抓我就抓我!為什麼要砍傷虎將軍!為什麼!……我不逃了,我不逃了還不成麼……你們不要傷害虎將軍……”
他將小虎緊緊護著,小心翼翼地一下下吹傷口,“虎將軍你堅持住、堅持住……”
抬眼望,載著正忍受產痛的司幽的馬車漸行漸遠,他大概再也追不上了。
他一回去就要被賜死,他與他的大幽、與他即將出世的孩子,永遠永遠也見不上了。
“大幽、大幽……”
顧重明咧著嘴,鼻涕眼淚兇猛湧出,盡數落在地下。
忽而身後塵土飛揚,幾匹快馬攜兩駕馬車急速而來,先頭一人朗聲道:“使君駕到!速速跪迎!”
顧重明驚喜轉頭,抱著低聲喘粗氣的小虎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
“君上您救救大幽,他就在前面,他要生了,他難產,很危險!還有虎將軍!”雙手捧著小虎向前一遞,“求您救救虎將軍!”
車門開啟,蕭玉衡被侍從攙扶而下,從顧重明手中接過小虎,疼惜地交到侍從手中,“務必仔細救治。”
侍從領命退下,蕭玉衡將顧重明及御前侍衛們一打量,道:“陛下有旨,準顧重明於司幽生產後回宮,特派太醫一名,為司幽接生。”看向身側,“來人,攔下前方車駕。”
“領命。”蕭玉衡的侍衛拍馬追過去。
顧重明喘著粗氣,安心地笑了,任憑臉上被血水、淚水與鼻水抹得五碼六道,也顧不得了。
蕭玉衡追上司幽所在的馬車後,命隊伍行速再緩,並讓人看護住四周,帶顧重明與太醫進入車內。
司幽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再見顧重明,失而復得卻又深知此得終究只是片刻的現實令他心中難以言喻的折磨。
萬般堅守瞬時倒塌,他唯有紅著眼眶枕在顧重明臂彎裡,看著自己隆起如小山般的肚子,一次又一次地呼吸、挺身、用力。
每一次都那麼痛苦艱難,但如若只有在這時候才能有顧重明陪伴,那麼他寧願痛得再久一些。
晨光大勝,正午晴暖;
黃昏微涼,夜幕深沉。
司幽疼了足足十二個時辰,用盡全力,終於產下了哭聲微弱的孱弱胎兒。
司幽早就想閉眼昏睡了,可他知道這是僅存不多的時刻,於是他拼命堅持,看了又小又瘦渾身發紅的孩子一眼,對狼狽至極的顧重明露出微笑。
“大幽,”顧重明又哭又笑,撫摸著他的臉,“是兒子,我們有了個兒子!雖然是早產,但他很堅強!蕭使君這就帶他回宮,看最好的太醫,他一定會很健康,你放心!”
“嗯……”司幽低聲應著。
“大幽、大幽……”顧重明涕淚橫流,“我有很多話、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
他伏在司幽身上嗚嗚哭起來,他並不知道蕭玉衡出面保他的事,他以為他要死了。所以他想來想去,終究說了他覺得最重要的話。
“大幽,”他含糊地說著,“以後、以後你不要記著我了,你喜歡旁人吧,只要那人對你好就行,只要你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行。也、也莫要給孩子說我的事,無需讓孩子知道……你就當、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更沒有與我、與我……”
他說不出來了,只是嗚嗚哭個不停。
司幽望著自己身上那顆纏著繃帶的毛茸頭頂,低聲唸了句“傻書生”,然後將手掌放在他腹下,用僅存的力氣催動內力推出掌風,將顧重明從車中輕柔地打了出去。
顧重明懸在空中不斷後撤,四肢張成一個“大”字,流著眼淚愕然失措地看著甩開他的司幽。
果然大幽是生他的氣,不要他了。
他淚眼朦朧,根本沒來得及分辨,司幽那宛如星月的虛弱面容上,一直是微笑著的。
他微笑著看顧重明遠離,記憶中的畫面清晰地襲來。
初夏時節,他望著顧重明,半開玩笑道,請顧公子挑一挑我;
顧重明趴在他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聊天,問他累不累、為何不帶兵器;
顧重明躲在草叢裡捉/奸,被抓後還不承認,以為自己要抱他,羞澀得滿臉通紅。
顧重明晃著腦袋,伸著小龍角劉海,說要吹要摸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