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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逸又蹬了王國棟一腳, 氣哼哼地走了。
看著他氣哼哼的背影, 王國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倒黴傢伙上輩子得了腦炎而去,算是為了絨花舍了自己的性命。
這輩子他沒了絨花, 卻保住了小命,王國棟私以為這個倒黴鬼真該好好謝謝自己。
褚天逸自打去年來了安平縣,就跟自家走得極近, 來往頗為密切,經過這一年來的相處,王國棟還是自認對他有幾分瞭解。
從他救助臭妞妞就能看出來,這人本性善良心地純真,再加上出身軍人家庭,從小接受軍隊式教育長大,他骨子裡就帶著幾分中國軍人舍已為人的傳統優點。
上輩子他撲到水裡救絨花,難道真的是全然出自於愛情嗎?
叫王國棟看來也未必如此,當時巧合下褚天逸是看到絨花在水裡撲騰了,就算換了個不相干的人,他也極有可能還會下水救人。
當時褚天逸對郭絨花的追求礙於郭家父母的阻撓,兩個人始終沒有挑破最後一層關係,絨花心裡對褚天逸又有多少愛戀?
不過是因了褚天逸為她而死,又正死在最好的年華,所以他就此成了郭絨花永遠追逐不到的白月光罷了,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是恩情大於愛情的。
這輩子自己重生而來,早早得到了郭絨花,姑且不論這情形對褚天逸來說是好是壞,最起碼對郭絨花來說是好事。
褚天逸對臭妞妞愛若珍寶,自己老孃三番五次討要孩子都未能得手,他一顆心撲在了孩子身上,就算如此,褚天逸都沒敢告訴家裡人自己收養了個孩子。
從他的抱怨中,王國棟能得知他家裡對他管束極其嚴厲,他特別羨慕自家的家庭氛圍,羨慕自家老孃對孩子的關愛與縱容。
絨花如果和褚天逸真成了一對兒,絨花能適應得了嗎?生活在一個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家庭裡,絨花真得能快活嗎?
王國棟看著給臭妞妞餵飯的郭絨花,她眉目舒展神情愉悅,發現自己盯著她,立刻對著王國棟笑彎了大大的眼睛。
微笑止不住地從王國棟的心底泛上來,現在的絨花是自由又快活的,這就足夠了!
郭絨花給孩子喂完了飯,王國棟就接手抱了過來,示意郭絨花趕緊吃飯。
他抱著孩子一邊兒輕輕搖動,一邊兒環視著聚攏在一起吃飯的人們。
沉默寡言的王老悶一如往昔地沉默寡言,蹲在地上專注聽著旁邊的老頭講古,微微點頭卻不發一語,王玉林蹲在自家老爹旁邊,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喝糊糊。玉蘭嬸子和他娘跟著一群婦女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端碗送飯。
王國棟微微一笑,這一家四口齊齊整整,等志軍回來了,自己可以無愧於心地跟他說:“兄弟,我沒有辜負你的囑託!”
王尿罐坐在一個矮矮的小木凳上端著碗,懷裡摟著的小孫女有玉就著他爺端的碗,一口一口喝糊糊,她幾個年齡小些的堂兄爬上窄窄的欄杆頑皮,惹得幾個大些的哥哥連喊帶罵,讓幾個小的趕緊滾下來。
老頭兒看著幾個小孫子捱了罵,恨恨地說:“該!讓你們皮!”又低頭跟小孫女說:“咱小玉是乖妞妞,可不興跟他們學,知道不?” 依偎在爺爺懷裡的有玉連連點頭。
愛撿糞的山老漢屁股底下墊著一塊兒磚,跟幾個半老頭子聊得口沫橫飛,說得正高興時兒子給他端來一碗糊糊,他接過來端在手裡,咚咚咚一氣兒喝完,揚聲高喊,兒媳婦快步走來取走了他手裡的空碗。
老漢抽出別在腰裡的菸袋鍋,繼續跟一眾老兄弟們侃大山。
他大伯孃端坐在臨時架起來的案板前飛快地切著鹹菜絲,二伯孃把切好的鹹菜絲拿筷子夾到一碗碗糊糊裡,這一對兒平時見面就掐的妯娌此刻和睦非常,配合得如行雲流水。
環視了一圈姿態各異的人們,王國棟忍不住熱淚盈眶,前世因這場災難而消逝的生命,此刻一個個都如此鮮活。
他抬頭望天,星輝漫灑月光清淡,照著人間大地上的幾許悲歡。
王國棟暗暗感謝上蒼,能給他機會重來一世,彌補了前世諸多的遺憾。
第二天一早王國棟就參與了搜救行動,王國樑拿一把木鍬充當船槳,王國棟和褚天逸手裡都提著長長的粗竹竿,不停地伸進水裡頂動地面,推著木筏往前走。
三個人掌控著這個爛木筏一路前行,費了小半天工夫到了鐵路邊,看著前方的鐵路褚天逸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的天!鐵路都能衝成這樣!”
王國樑也是目瞪口呆,饒是王國棟上輩子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