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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自己兒子逢遭大難,閨女的朋友能舉家來探望,讓兩人非常感動。
互相寒暄過後,韓老太直接拿出了三百塊錢遞給郭母。
“絨花她娘,這錢你拿著,可不興推辭。醫院是個無底洞,住進來要花多少錢也說不準,我知道你不缺錢,不過手頭寬裕點總是要好些。”
郭母聽了她這番話,眼圈一下紅了,眼淚在眼眶裡直打滾,喉頭哽咽著都說不出話來。
她是真沒想到王國棟母子能這麼大方,一出手就是三百塊錢。
她正在發愁這住院費,當時兒子出事送來時,她把家裡全部的積蓄都帶上了,其實也不過一百七八十塊錢而已,剛一進醫院就交了一百元。
兒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挪動,她手裡就剩了不到七十塊錢,這後續還得多少醫藥費?還有一家幾口人在縣城的吃喝,哪哪都要錢,確實缺錢的厲害。
她家孩子爹和老大都在鐵路上上班,但他們卻都是農村戶口,可沒有城裡工人的商品糧供應。
父子兩個能有這份工作,也不過因了郭絨花她爺爺解放前就在鐵路上扛洋鎬做維護工,鐵路需要當地人來做維護,父子兩人也運算元承父業。
雖說能按月領工資,可二人卻也沒了時間去掙工分,所以每年分糧時,他們家都要交錢換口糧,這麼些年下來,也不過存了小兩百元而已。
就算這樣,他們家也已經比絕大部分的社員家裡富裕了。
要說借錢,她心裡盤算了一圈也不知道該找誰借,家家都窮,誰家要是能有個百十塊錢的存款,就算是過得不錯的人家了,多數人家家裡也不過有個五六十塊的現錢罷了。
借個十塊二十塊的倒是容易,可十塊二十又頂什麼事呢?
實在不行倒是可以讓他家孩子爹預支工資,只是這預支工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提前打報告,再找領導審批,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才能拿到錢,兜裡這幾十塊錢能支撐到那會兒嗎?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韓老太拿來的這三百塊錢可太及時了,她握住韓老太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真是多謝嫂子了,你這錢這可真是救了我的急難,你放心,我們家孩子他爹有工資,我一有了指定早早的還你。”
韓老太嗔她:“妹子你這話見外了不是,倆孩子玩得好,我看絨花跟我們家國芝是一樣的,你家現在有難處,我幫一把不是應當應分的嘛!”
郭母一邊拭淚一邊連連點頭,真是好人啊!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就憑韓老太說的這幾句話,拿來的這三百塊錢,以後老王家跟他們家都要當親戚處著了,郭父郭母都在心裡暗暗思忖。
王國棟看他娘把大事辦好了,他跟紅星公社的人約的時間也快到了,就要先走一步往車站去。
郭父聽他說要坐火車去陽城,非要送他去車站,到了車站,紅旗公社的喬會計和他們公社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喬鐵柱已經在車站等著了。
郭父憑自己的工作證給三人買了有座位的票,會計給他車票錢他也不肯要,還是王國棟說是出公差他才接了,郭父辭別了三人先回醫院去了,三人等了沒一會兒車就來了。
上車的時候差點沒把王國棟給擠死,這時候車次少,出門也特別難,一群人你擠我扛的,比前世的春運都要擁堵。
紅星公社派了喬鐵柱來大概是為了給拿著錢的喬會計做保鏢的,上車的時候他恨不得把喬會計整個人都抱在懷裡,喬會計估計也怕把錢弄丟了,拼命地往喬鐵柱懷裡縮,倆人的滑稽樣把王國棟看得直樂。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上了車,三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座位上已經有人坐了,王國棟給他們出示了自己的車票,礙於喬鐵柱的形象,幾個人雖不情願,還是乖乖地讓出了座位。
一路無事,順順當當的到了陽城,下了火車,問清了方向,王國棟領著兩人坐公交車直接就到了農機廠。
進了傳達室,出示了介紹信,就有人安排他們去招待所住下。
此時天色已晚,三人決定明天再去買零件,在招待所裡草草吃過晚飯,累了一路,洗洗就都睡下了。
為了省錢三人睡了一個屋,喬會計躺床上使勁誇獎王國棟:“國棟你可真厲害,跟陽城人說話也不怵的。”
“為啥要怵,陽城人不和咱們一樣嗎?”他這個感慨王國棟理解不了。
喬會計卻覺得王國棟膽大:“十里不同音啊,陽城雖說和咱一個省,可他們說話和咱們不一樣呢!有些話不仔細點我還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