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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兒還沒離體,等天黑了他自然就能動了。
王國棟耐心等著,聽著他弟安排人去通知親朋好友來弔唁。
又安排嗩吶班,過了八點就開始吹。
後又安排人看香燭,前三天香燭不能熄,三天過了拉到火葬場化了直接放公墓裡。
一聽要把他放到公墓裡,王國棟慌了,公墓在縣城南邊二十多里地,離村裡可遠著哩!
現在朝廷不讓土葬了,那就直接把他化了拿盒一裝,在他爹孃墳包邊上挖個坑一埋就行。
王國棟想要和他弟說說這事,奈何是一動不能動。算了,還是先找到爹孃再說吧,要不等他弟睡覺了給他弟託個夢。
王國棟等啊等漸漸就迷糊了過去,模模糊糊聽見有人喊他“國棟哥!國棟哥!”
是鐵錘!他心裡一驚不由自主的地回應道:“我來了!我來了!”
又聽他娘喝罵:“一天到晚東跑西顛,才回來又要去幹啥!”
王國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只覺得天光大亮,他正坐在一張硬板床上。
環顧四周,土坯牆,麥草頂。
牆角的凳子上架著一個板箱,上面還雕著喜鵲登枝的圖案,這箱子是他孃的陪嫁,他記得清楚。
七五年發大水這箱子被沖走了,房子也沖垮了。
他不是給她爹孃燒了好幾棟小別墅,全套傢俱,男女僕人嗎?咋他家還是這破草房?難道他娘沒收到?
不過這事先不急,重要的是趕緊找到他弟,告訴他弟不能把他放公墓裡去。
“娘!娘!”王國棟兩步衝到外面:“我找國樑還有事呀!”
她娘坐在院子的樹蔭下,端著簸萁撿綠豆,王鐵錘站在院門口朝他招手。
“弄啥哩喊那麼大聲嚇我一跳!”她娘罵他。“誰知道他跑哪去了,一天到晚不見人。”
鐵錘朝著他嘿嘿嘿的笑:“國棟哥你來,就是國樑讓我來喊你咧!”
“國樑讓你喊我?國樑還能找到你?”王國棟狐疑地看著鐵錘。
“嗨呀!國棟哥,你跟我走就知道了。”王鐵錘說完拉著他就走。
“娘你等我啊!我找國樑交代個事就回來!”王國棟轉身叮囑他娘,他生怕自己一走他娘就不見了。
問題是他娘咋這麼顯年輕,他娘走的時候都快七十了。
他又扭頭看旁邊的王鐵錘,鐵錘從腳手架上掉下來的時候也四十多了。
現在的鐵錘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十六七的半大小子,難道來陰間的人都能返老還童?
他看自己的手,這雙手掌心虎口雖然有老繭,但是手掌卻還沒那麼厚,手指也沒那麼粗,十個指頭也完好無損,手背上的疤雖不大,看起來卻是特別明顯。
這不是自己死前的那雙手,他幹了一輩子重活,手上的老繭厚厚的,十個指頭跟小蘿蔔樣又粗又短,左手食指被打磨瓷磚的砂輪磨掉了半邊指頭肚。
手背上的疤是他19歲那年冬天烤火被火鉗燙傷的,經過幾十年的風雨,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他又摸自己的臉,光光的,沒有皺紋,連鬍子都沒有!
好好好!這個福利真是好啊!他左右扭了扭腰,不疼哎!哎呀實在是太好了呀!!
王國棟高興地哈哈哈笑了起來,旁邊的鐵錘問他:“國棟哥你笑啥?難道你已經知道咧?”
“知道啥?”王國棟莫名其妙。
“知道那個呀!”王鐵錘擠眉弄眼的示意他看前面的玉米地。
王國棟鑽進去一看,半人多高的青紗帳裡,赫然坐著他弟王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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