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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棟看著郭絨花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回到屋裡翻找了一陣,在一個罈子裡翻出了半拉蜂窩。
這是他在屋後的桑樹上採下來的一個野生蜂窩,他娘和妹子養蠶,幾乎天天都會去採桑葉,他怕裡面的蜂子蜇人,就趁天黑爬到樹上一把火把這窩蜂子滅了個精光。
用竹片把蜂窩裡的蜂蜜刮在碗裡,拿起暖水瓶衝了兩碗蜂蜜水,王國棟先端一碗給郭絨花,柔聲對她說:“絨花,難受得厲害不?先喝碗蜂蜜水甜甜嘴。”
郭絨花接過碗來細聲道:“謝謝國棟哥。”
王國芝小聲問他:“大哥,沒有我的嗎?”
“你想喝自己回屋泡去。”絨花現在不舒服,王國棟哪有心思伺候妹子?氣得王國芝朝他猛翻白眼。
王國棟不錯眼珠地站旁邊盯著郭絨花小口喝水,要不是郭母站起來四下張望,他還想不到自己給郭母也泡了一碗蜂蜜水還在屋裡沒端出來呢!
王國棟剛把水端給郭母,韓老太就扭著小腳回來了,到了院子裡衝郭母打了個眼色,說了聲:“放心,成了!”
郭母馬上面帶喜色連連點頭,兩人故作無事地開始大聲討論晚上要做什麼飯吃,戲演的又假又僵,讓人不忍直視。
晚上郭母帶著郭絨花就在他們家吃飯。
晚飯有白麵饅頭,萬年不變玉米糝稀飯,四個菜,一碟拍黃瓜,一碟炒豆角,一碟辣椒炒韭菜,一碟煎豆腐。
韓老太體恤郭絨花病著沒胃口,還特意給她蒸了個雞蛋羹。
飯菜端上桌,韓老太招呼郭母:“他嬸子,趕緊吃。”一邊說一邊把高粱杆做的小筐子遞過去。
郭母從裡面拿起一個白麵饅頭,又把筐子遞給了王國棟。
王國棟拿筷子夾起一個饅頭來,這饅頭說是白麵的,其實一點兒都不白,相反還帶著那麼一股子黑灰色,全是因為磨面的時候捨不得往出篩麩皮才會這麼黑。
叫王國棟看來這饅頭就不應該叫白麵饅頭,應該參照後世全麥麵包的叫法,給它改名叫全麥饅頭才對。
萬年不變玉米糝稀飯裡被韓老太放了很多切碎的紅薯塊兒和南瓜塊兒,熬得稠稠的,甜甜糯糯,味道很好。
惹得郭母一個勁兒地稱讚韓老太手藝好,就連因低燒多日不思飲食的郭絨花,也配著拍黃瓜喝了大半碗。
韓老太招呼郭絨花吃蛋羹,郭絨花推脫沒胃口,跟王國芝分著吃了。
飯後收拾了桌子碗筷,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坐立不安地等著賈婆子登門。
天黑透了沒一會兒,院子的柴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了,賈婆子孤身一人來到了堂屋門前。
這賈婆子,原名叫賈仙女,解放前和她爹一起靠變戲法賣藝為生。
四十年前父女兩個路過此地,她爹生了重病一命嗚呼,把自己爹葬在了小王莊後,賈仙女就留在了此地認了小王莊一個寡婦做乾孃。
她那乾孃今年八十多歲了還滿頭銀髮滿口牙,精神矍鑠,逢人就誇賈仙女照顧她仔細,待她親,親閨女也不過如此了。
這賈仙女也不知道是變戲法出身會糊弄人,還是真有幾分神異之處,她在定魂守驚這方面很有一些手段,幾十年間也在此地闖出了名頭。
附近幾個公社的孩子嚇掉魂或是夜哭,都愛來找賈仙女,讓她叫上幾回,少有不好的。
只是這幾年鬧騰著破四舊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賈仙女捱了幾回批|鬥,被叫到公社人民大會上作了檢討,保證以後再不宣揚封建迷信思想才被放回來。
捱了批|鬥後賈仙女就被叫做賈婆子了,此後除非是極信得過的人家,否則她是絕不會出手的。
韓老太見她來了趕緊把人迎進了屋內,為避免被人發現他們在進行封建迷信活動,王國棟拿著電筒圍著院子繞了兩圈。
認真檢查了每個角角落落,又關了電筒立在院子的陰影處,凝神細聽,很好,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常動靜,王國棟閃身進了屋把門插上了。
屋內幾個女人之間的寒暄已經接近了尾聲,賈仙女舉著油燈仔仔細細地看過了郭絨花的臉色,對郭母道:“沒啥大事,嚇掉魂兒了,叫兩次準能好。”
“真的?”郭母驚喜地連連道謝,賈仙女微笑著從兜裡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塊兒二尺見方的紅布並一根一尺來長的紅布條!
韓老太趕緊配合地端來了滿滿一碗芝麻,賈仙女拿紅布矇住了碗口,把多餘的布緊緊收在碗底,把碗翻過來扣在桌上,拿紅布條把四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