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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裕差點笑岔氣。
臉這麼漂亮,怎麼腦子一根筋呢?像個小學生似的。
“不是,你……你……”他控制不住自己笑,“怎麼這麼可愛?”
可紀安寧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她問:“你是不是經常打架?”
“哪能呢。”聞裕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了,一本正經地回答,“也就初中高中那會兒吧,比較中二,帶著一幫小弟呼風喚雨的,動不動打一架,覺得挺牛逼。現在都成年了,再玩這個,會笑死人。”
騙人。光是因為她,他就打過不止一場架。
紀安寧看著聞裕笑嘻嘻的模樣,她知道,他是根本沒把這個事放在心上。但在紀安寧看來,這反應了他這個人骨子裡的衝動、不計後果。
他如果一直這樣,哪怕沒有她的事,說不定哪一天遇到別的什麼人什麼事,他也一樣會做出自毀人生的事。
紀安寧的耳邊,彷彿又聽見了監獄鐵門關上的當啷聲,彷彿又感受到了那顆子彈呼嘯而來的恐懼。
她感到了心臟收縮的疼痛。
重生一世,這輩子她不想死,也不想讓聞裕再落到那樣的下場!
紀安寧重生以來,躲避了數日,彷徨了數日,此時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不管她前世對聞裕是怎樣的觀感,經歷了死後的那些事,她是再也無法跟他撇清。
不管她怎麼不喜歡他,都沒有資格去跟這個為她毀了一生的年輕男人撇清。
她要怎麼樣,才能讓他不重蹈前生的覆轍呢?
聞裕眼睜睜看著他才笑著說完,紀安寧漂亮的臉蛋又漸漸變得蒼白,眼睛裡漸漸有了淚意。
她看起來這麼柔弱、無力,像是隨時會倒下。
難道是,身體不好嗎?
“沒事吧?”聞裕忍不住扶住她肩膀,低聲問。
手掌之下,能感覺到那肩膀的單薄瘦削。偏偏這樣纖瘦羸弱的女孩子,每天中午傍晚,提著兩袋沉沉的飯盒,奔波在食堂和宿舍樓之間,汗溼額髮。
聞裕想起他這幾天觀察到的情形,又想到她的家庭情況,心中就忍不住對她生出了憐惜。
紀安寧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你能不能……能不能……”她有些哽咽,“以後不要打架?”
聞裕眨眨眼:“什麼?”
紀安寧看著眼前的聞裕。他囂張、霸道、自以為是,完全就是她記憶中那個討人厭的富家子的模樣。他要是能一直這樣,好好地,平平安安地過他的人生,該多好啊。
再也不要為了她而死了!
“我就希望你以後,遇到事情,不管什麼事,都別衝動,行不行?”紀安寧微微哽咽著,請求他。
她從來沒有這樣跟年輕的異性說過話,哀哀憐憐,充滿乞求。
聞裕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發現她眼底真情實感地帶著對他的擔憂。這份擔憂不知所起,不知所為,但決不是裝出來的。
“咱們才剛認識吧?你就開始管著我了?”他戲謔地問,“師妹,你是我什麼人啊?”
這說話的腔調,完完全全就是一直讓她討厭的聞裕啊。
紀安寧冷靜了些。她別過頭去抹了把臉,把一顆沒忍住落下來的淚珠抹去。再轉回頭來,語氣平靜了許多:“我不是你什麼人,就是希望你以後遇事不要衝動,別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她知道以聞裕的視角來看,他們認識的時間還短暫,這種規勸的話聽來莫名尷尬,但她就是忍不住說出來。
紀安寧話音才落,手機就響起來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六上十安盛趙”。
意思是,週六上午十點,安盛花園,姓趙。這是她明天上午該去做家教的那戶人家,是她重生前自己從網上找的活兒,已經去上過一次課了,明天該是第二次。
但今天上午她整理自己的時間表,給姓趙的女人發了資訊,取消了後面的預約。
姓趙的女人可能上午在忙,這會兒才有時間打電話過來。不出紀安寧所料,一接通就是她惱火的詰問:“小紀你怎麼回事啊?上禮拜我還跟我老公誇你,覺得你挺靠譜的!說不來就不來了?你讓我現在上哪去現找一個老師來?白白浪費我孩子一個週末的時間!”
“抱歉,趙姐。”紀安寧平靜地說,“但我真的不能去了。”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說不來就不來啊?”趙姐惱火地說,“理由呢?總得給個理由吧?”
紀安寧沉默了一下。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