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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鍾揚本也沒話跟他說,直接下了死牢,單眼皮的眼角上挑著,涼薄的讓人把犯人帶出來,今日同樣沒用刑,衙役只留了兩個,剩下的都回去休息,朱珏執筆蘸墨,準備得當。
“今日本官依舊不動刑,只坐著跟你說幾句話就出去。”
朱珏詫異,垂眼繼續記錄。
犯人的精神感覺好些了,眼神也爍亮,聽見他這麼說下意識的鬆一口氣。
鄭鍾揚放鬆了姿勢,揮手讓衙役過來,“過來給他鬆綁,最後一頓飯,你吃的飽些。”
那頭衙役過來嘩啦啦的給他解開鐵鏈子,犯人愣了一下,才被人攙扶著坐前面,桌子上一隻燒雞,還有一壺水酒,朱珏遠遠的都聞見了味道,氣氛突然壓抑起來,即便知道自己早晚會死,但是,當這個時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人還是心慌恐懼的,不比決絕時的無畏,時間拖的越長,人就會出現短暫的僥倖心理,犯人第一次出了聲音,是一種蒼涼的笑聲,朱珏不明白這裡面表達的是什麼意思,而鄭鍾揚看遍了各色的罪人,那是一種對自己多年來負罪的交代而已。
犯人可能身體還疼,抬起胳膊先倒了壺酒,然而兀而抬頭飲盡。
鄭鍾揚同朱珏出去,站在門口,聽著鐵門漸漸合上的咣噹聲,男人的聲音逐漸清晰,“朱大人,今夜註定是個無眠之夜了。”
入夏才熱了兩天又陰下雲彩,晝夜的溫差極大,這會兒朱珏站風口上突然就感覺透心的冷,許久又聽鄭鍾揚說,“終於要結案了…”
話音剛落,那邊牆上突然落下來幾個黑衣蒙面人,雪白的刀刃直逼鄭鍾揚,他會些武功,驟然後退單腿抬起擋住,朱珏沒那麼幸運,刀劍正好貼他髮根過去,簌簌的幾根落下,隨著黑衣人再次進攻,朱珏感覺背後有一股巨力拉扯著他倒地,然後就是一片漆黑。
頭疼的再次醒來,眼睛被蒙著偏頭向有亮光的地方,聽那邊說,“兩位大人可都醒了?”
朱珏旁邊的人動了動,回答,“大殿下如此大張旗鼓,不怕聖上知道?”
什麼?大殿下?
還在怔愣著的時候,傅子宴揮手啪的甩了鄭鍾揚一鞭子,直直的迎在他面龐上,朱珏離得近,甚至能聽清他的抽氣聲,隨著旁邊有人粗魯的扯去他眼前蒙的黑布,才看清現在所處的狀況。
他們仍然在大理寺,而且就是剛才坐著吃飯的廳堂,衙役們躺了一地,而轉眼看向旁邊,朱珏卻是下意識的駭然,鄭鍾揚的眼眸依舊淡薄寒涼,此刻左臉頰從上自下貫穿了一道鞭痕,血跡慢慢滲出,染紅了男人的瞳孔。
“鄭大人想必不知道,我憎恨你由來已久了,冥頑不靈的傢伙,現在,還不是要臣服於我,哈哈哈…”
朱珏見他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不敢再看。
鄭鍾揚手指微動,見前面站著的人甩了甩鞭子,面孔歪斜扭曲,“呵呵,這大理寺多好的地方,非讓你弄的烏煙瘴氣的,沒關係,鄭大人,等你死後,我定然會將這個地方發揚光大的…”
說罷,見著朱珏半垂著頭,踱步蹲下,用鞭子杆兒挑起他下巴,嘖嘖出聲,“我那九弟就好你這副美色,真真的俊俏,朱珏,上次吩咐你的事,考慮的怎麼樣?”
忽而就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一股勇氣,瞪紅著眼,咬牙說道,“不怎麼樣,上次是我懦弱了,本是我豫恩伯府的東西,你憑什麼妄想搶奪?”
呵,不識好歹的傢伙,傅子宴本還惦記著他有些用處,這會兒嗤笑一聲,“罷,反正我用夠了你,也是要扔掉的。”
揮手示意下屬進來,“都處理了,別露出來馬腳。”
傅子宴前腳出門,後腳朱珏就嘆一口氣,扭頭看向鄭鍾揚,“鄭大人,其實我對你批註的案卷還有好多不明之處,一直沒敢打擾您,沒成想,竟然沒這個機會了。”
鄭鍾揚眼底波濤洶湧,狀似無所謂的暱他一眼,“你不怕死?”
死到臨頭了,還惦記著案卷批註?
朱珏想說他已經是個重活一世的人了,他感覺自己偷來了好多的歲月時光,反正早晚還是要死,何處來的懼怕。
“鄭大人問的出這句話才是害怕吧,沒事的,別慌,我陪著你呢。”
鄭鍾揚將眉頭皺的更緊,心臟處無意識的砰砰砰的跳,從眼前人額頭中央的紅痣掠到他流暢的下巴,忽而就說不出來旁的話,鐵石心腸一般的面容出現了片刻的崩裂,若不是知道,他可能真的會心動。
沒等男人再開口,那邊門倏然被人從外拉開,朱珏轉頭過去,恰好見著點玫紅色的錦袍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