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直至夜裡,許多女眷官員都告假,照往常,朱珏也隨大流趁機跑了,可如今知道了來龍去脈,他就不能袖手旁觀,耐心的從最尾巴挪到最前面,他心難安啊,拿了冥紙燒的火盆旺盛,心裡頭唸叨著,人世間苦難太多,走了也好,到了別處別虧著自己,多買些喜愛的,現下沒人燒,幾個伺候的太監都打盹,白日裡也就象徵的燒些,朱珏看著太少,狠命的往裡頭放金元寶,一片火光中,他的樣子倒如同觀世音菩薩,一派慈祥。
後半夜三更了,朱珏覺得困,在火盆前又烤的暖和,眯著眼困頓的倚著柱子睡會兒,殿門關著,裡頭就幾個太監,突然吱嘎一聲開門,有個太監嚇的一個竄高蹦起來,見著來人,忙躬身行禮,“請六殿下安。”
傅辰郜舉起食指放唇邊噓了聲,丹鳳眼專注的看著地方偎著的朱珏,揮揮手,讓他們都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傅壬章:你快醒醒,我情敵來了。
朱珏閉著眼,翻個身:唔~
長久
空無一人的殿閣中,火光荏苒,已是灰燼的白色,傅辰郜脫下自己的斗篷,彎腰跪下給他蓋好,手指順著他衣領處慢慢的掖嚴實,後才站起來,佇立著極致溫柔的盯著他露出來的面容,當年的小小少年已經長大成人了,猶記得當初他還會因為別人的排擠而偷偷的哭泣,他大他幾歲,已經懂得安慰別人,那時候還鬧了個烏龍來著,小朱珏白白嫩嫩的,又總是穿著素雅,那哭聲更是軟軟糯糯的,他還以為是個小姑娘,特意拿著宮中特有的桂花糖給他吃,小朱珏哭的雙眼通紅,抹了把眼淚,攤開手心管他要,還叫他好哥哥呢。
可惜,唉,隨著逐漸長大,他父母雙亡,自己一個人頂起來豫恩伯這個爵位,難免心思複雜了,再見面都是恭敬的喊他六殿下,從來也不見小時候的情誼。
傅辰郜看了他整整一個時辰,外頭貼身隨伺的太監催促了,才依依不捨的用手指勾了下他下巴,低聲埋怨道,“總有一天,讓你再管我叫好哥哥。”
朱珏這一覺睡的腰痠背疼,揉著後背坐直,低頭看見個蟒紋的斗篷,疑惑的看了眼四周,已經空蕩的沒了影子,拍了拍頭,勉強緩解疼痛,身子一抖,打個噴嚏,抽嗒著鼻子吸了吸,已經不能通氣了,外頭太監聽見聲音進來,忙詢問著,“小伯爺可是病了?”
出聲都沙啞乾澀,頭也疼的厲害,手裡抓著斗篷,問他,“昨夜誰來過?”
傅壬章那個混蛋若是來了,肯定不會這麼消停,想了想,這宮中,就只有…
“六殿下夜半的時候進來過,再無旁人。”
不出所料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一片清明,支撐著站起來,回頭對著棺槨作了三揖,轉身出殿。
外頭天色還暗,濛濛的感覺下著雨,之前跟著傅壬章有轎輦坐,這回只剩下他自己,就得走著出去宮門,遞個荷包讓小太監領路,邊抱著斗篷,別讓它沾了水,要不沒法還回去了。
迷迷瞪瞪的回了院子,柴伯起的早,一見著他面色紅彤彤的,忙攙扶著進寢室,一摸腦門,果然病了,連忙滾了點薑湯讓他飲盡,才出去尋大夫,朱珏覺得不舒服,脫了外裳盤腿坐床沿上,等著人過來。
過了許久也沒人來,索性蹬了鞋襪側躺著,合上眼睡熟了,夢裡,有個小男孩正在蹴鞠,滿頭大汗的撲到個女子懷中,大聲的喊,“母妃,你看,你看,我的病好了,我能蹴鞠了…”
女子的面容不清楚,只笑意融融的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好,好,只要你兒高興,讓為娘怎麼的都行,小心些,彆著了風再…”
旁邊的宮女安慰著她,“娘娘,多虧著大殿下,否則這瘧疾真會死人的,奴婢聽說,九皇子的奶孃,就是因為這病沒了,前幾天的事兒。”
女子驚愕一瞬,連忙拍拍胸脯,後怕的奔回小祠堂裡燒香拜佛去了。
一朝夢醒,朱珏眼角滑落顆淚,用手背擦了,心底裡還是不舒坦,柴伯見人醒了,心酸不已,裝作沒看見他的動作,轉身端過來藥碗,“剛才大夫來過了,說是風寒,不怕,喝幾副湯藥就好了,來,把藥喝了吧。”
朱珏嗯一聲,接過來幾口喝掉,覺得沒味道,又吃了塊桂花糕壓壓,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柴伯給他蓋好了被,轉身出去關好門。
傅壬章這一覺睡的一天一宿,最後是被肚子給餓醒的,鍾奶孃一邊給他佈菜,一邊說,“昨個兒早起小伯爺就來等著您,您睡的好,只能他自己個兒進宮,結果那孩子也太實誠了,守了一整夜的靈,這可好呢,早起回來就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