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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周倒沒有叫素素,而是抓著後腦勺衝著她笑了笑。剛才在校場,他看見素素負米五斛,頗有些震驚,這會有些不好意思跟她打招呼。他本來以為素素跟他一樣,很柔弱。沒想到素素那麼厲害,他現在有點自卑。緊接著,什長開始給大家安排鋪位,素素在最裡面,虞柏舟緊挨著素素,依次往外是莊牛、蘇周、什長自己,後邊兒的就是其它幾個新兵了。素素在梓鄲城時便喜女扮男裝,加之她經常同虞柏舟混一起,對“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倒沒有多深。此刻她心裡也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覺著“好玩的日子要開始了”。虞柏舟比他們早來幾日,這會他擔了什長的角色,給大家講了一下軍中諸禁,“這軍營比不得外頭,禁凌弱、禁夢語、禁賭博、禁偷盜、禁嗜酒,禁止夜裡禁止大聲喧譁。”素素坐在長條凳上,懶洋洋的撐著下巴:“禁夢語,是晚上不許做夢、說夢話的意思麼?”虞柏舟轉過身耐心告訴她:“儘量不說,出征在外容易‘炸營’。”莊牛驚訝道:“我晚上說個夢話,咋就能把營給炸了?”一旁的蘇周怯怯的說:“‘炸營’也不是真的用火藥炸營地,而是指夜裡有人說夢語、大叫,使得精神緊繃的弟兄誤以為是集合,有時半夜裡會造成混亂,導致營亂,這就是所謂的‘炸營’。這種情況通常會在戰事頻繁的時候發生,那個時候士兵們精神繃得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緊張。”虞柏舟讚許的看了一眼蘇周,見他面板黝黑,說話時卻帶著羞怯,說不出的憨厚老實。他點點頭,也說:“正因如此,軍中嚴禁夢語。一般大家晚上入睡前都會用布封住自己的口。”素素哦了一聲,一副“柏舟懂好多”的神情,一臉崇拜的看著他。什長李大狗覺得虞柏舟懂得很多,不由感嘆:“虞小弟,你才來沒幾日,這些你咋都知道?”什長李大狗/管這個軍帳的九個人,他雖是這個軍帳的老大,但來新兵營也不過半月,還沒上戰場打過仗呢。虞柏舟很溫潤的笑了笑:“這些也是我從兵書上看來的。”李大狗作為什長,一臉驚訝:“你還看過兵書啊?看過幾本呀?”素素一臉驕傲,忙接話道:“那是,我們家柏舟看過好幾千冊兵書呢,倒背如流!”眾人:“……”這牛吹的,有點大了吧?虞柏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笑笑,“你們別聽她瞎說,大齊兵書也不過千冊,我只看過千冊而已。倒背如流也實在算不上,只能勉強一字不差說出來。”素素的手撐在桌子上,捧著自己圓圓的臉蛋。她望著柏舟的眼神就跟望自己鍾愛的雞腿似得,她覺得柏舟越來有魅力了……眾人聽了虞柏舟的話,差點沒一翻白眼暈過去。這牛,吹得也太大了啊!!對於虞柏舟“吹牛”這事兒,大家也沒有多深究。人家到底先來,愛吹牛就吹唄,也礙不著他們什麼事。大家坐一起鬧嗑了一會,相互認識了一下,外頭的天就已經黑了。素素點了根蠟燭,照得軍帳裡一片亮堂。其餘的人已經開始收拾床鋪,準備睡覺了。素素看著莊牛脫了靴就往被窩裡鑽,有點嫌棄他,“大叔,你怎麼不洗漱啊?”莊牛有點小崩潰,裹著被子看著她:“我叫阿牛。”素素:“那阿牛,你為什麼不洗漱啊?”莊牛指了指蘇周跟李大狗,說道:“他們都沒有洗啊……”素素順著莊牛的手指看過去,蘇周跟李大狗剛脫完靴子,正準備上床。看見素素的目光朝他們覷了過來,兩人頓住,猶豫要不要去洗漱……素素默默無言瞪著他們,那眼神利得就跟小刀似得,蘇周跟李大狗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趿拉著靴子跑去外頭洗漱了。莊牛也被素素看的內心發毛,一想她能負重五斛,還有一身蠻力,心裡更是發憷,乖乖的從被窩裡鑽出來,跟著他們一起趿拉著靴子去了外面。同軍帳的其餘五人,根本不理會素素,脫了靴自顧自的鑽進被窩裡睡覺。素素對他們也無奈,人家不願洗漱,她又能怎麼著?俄頃,虞柏舟掀開帷幔進來,對著素素招手:“素素,過來。”看見柏舟,素素飛快的跑了出去。素素前腳剛走,軍帳裡便議論起她跟柏舟來。同營的人從剛才一進軍帳,便覺著素素柏舟有些親熱過頭了。都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然男人多的地方,也不見得會好多少。虞柏舟帶著素素到了偏營的一處軍帳外,他剛才打了盆熱水放在那裡。她讓素素坐在光滑的石頭上,將熱水端了過來。從城裡到東坡大營,他知道素素走了不少路。便去荊副將那裡要了木盆以及熱水,來給她燙腳。這種事情他可不敢在旁人面前做,雖說素素現在是男人身份,他對她這般好,不免也會遭些口舌。他蹲下身,替素素脫了靴,將她腳上的羅襪脫下來搭在自己肩膀上,握住她兩隻白嫩的小腳,往熱水裡摁。素素被燙得嘶了一聲:“柏舟,你幹嘛啊!好燙啊!”虞柏舟替她捏了捏腳上的穴位,淡淡道:“燙豬腳。”素素癟癟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