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失魂落魄上下摸索了一遍,又衝至鏡前看清自己的臉後,這才確認自己……又活過來了。她氣喘喘坐回床邊,雙手緊緊攥著,好半天才緩下來。看樣子她已然登基為王,只是此刻不知何年何月?若早些,白蘭和她便有活命的機會!她啞著聲音喊道:“來人!”蘇琨聞聲趕緊掀起厚重簾帳,疾步走了進去,待走到床邊數米遠處,輕聲跪下,低頭道:“陛下,您有何吩咐?”透過銀白的紗簾,女王陛下身影綽綽,黑色瀑布般的秀髮籠著半邊臉,看不清楚神情。“撤帳!”蘇琨伏身一拜,“喏!”她服侍女王已經數年,對女王的喜好熟稔之極。女王繼位三年,以仁政著稱。廣招人才,廣開言路,國力漸盛。若不是碰到大雍司馬淳這樣的鐵血皇帝,白蘭女國何苦要向大雍俯首稱臣。饒是被大雍圍城如此困境下,女王陛下也淡然處之,從未對近身之人發過火。可見仁愛之心。撤下床帳之後,蘇琨卻見女王神色冰冷,直直盯著她看。只是一個眼神,便讓蘇琨心驚肉跳起來。她趕緊跪下,強壓緊張道:“陛下……可是蘇琨做錯了什麼?”姜鈺手指緊扣,臉色極為難看。面前這蘇琨可是白蘭女國高門士族蘇家的嫡女。自小被蘇家送來宮內,與她作伴。兩人表為君臣,實為姐妹,感情深厚。蘇琨以家國大義勸她親去大雍俯首稱臣,表達誠意,以換取百姓活命。待她啟程後,崔良玉篡位改涼,蘇琨本應與姜鈺一同前往大雍,卻在啟程當日突發疾病,留在白蘭國內。不知為何,她重生後附帶了許多記憶。比如蘇琨最後成了崔良玉的王后。蘇琨見女王陛下一直不予回話,再次俯首道:“陛下,若是蘇琨做錯了什麼,請您重重責罰。千萬彆氣壞了身體。今日是陛下啟程前往大雍的好日子。大雍的平南郡王已經在王城城下恭迎陛下大駕,白蘭的百姓正翹首以盼大雍的糧食。”一番懇切言辭,直直把姜鈺震得心肝碎。好死不死,她竟重生在了前往大雍的這一日。那她……可又成了司馬淳嘴裡的貢品?正等著她自投羅網?原本還殘存的一點僥倖如今徹底成了雲煙。“蘇琨,今日是坤宜幾年幾月幾日?”姜鈺急聲追問。坤宜是姜鈺登基後的年號。蘇琨一愣,頓首道,“回陛下。今日是坤宜三年三月初一。陛下請前任大巫師巫一用羊角卦算得今日乃吉日,此去雍城朝貢稱臣……大吉!”白蘭女國舊時以巫治國,巫師擅長卜卦吉凶,祭山求雨,做法消災等,典志等,巫術漸漸被廢棄。但依然留有一脈秘而不傳的巫派,平時只做祭祀之用,關鍵時為女王占卜吉凶,輔助女王決策。既然這次前任大巫師都說此去大吉,姜鈺在上一世便稍微心安,準備妥當之後,去了大雍,然後死在了大雍。姜鈺徹底愣住,還沒從重生的驚悚中恢復過來,便被這噩耗給驚得魂飛魄散。若是如此,那重生的意義又何在?同樣是羊入虎口,何苦讓她再受一次?蘇琨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瞅著姜鈺神色恍惚,眸光中含有哀怨,以為她事到臨頭心有膽怯,便多嘴勸道:“陛下,崔相已經為您妥善準備打點好一切,連大雍的那些臣子們上下都送了禮,絕對不會讓陛下受委屈!”姜鈺緩緩回過神來,幽幽看著姜鈺。上下打點好之後,便把她送至司徒淳床上。崔良玉可真是用心啊。罷了罷了!上天畢竟待她不薄,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怎會甘為案板魚肉?姜鈺猛地起身,一席長髮墜入腿彎處,“幫孤穿衣。”白蘭女子身材高大,不輸男子。五官鮮明,鼻樑高大,眉眼幽深,與中原女子的嬌媚柔弱大不相同。姜鈺更被人尊稱白蘭王花,每次出巡至各城池民屯,民眾皆擲白蘭於地,為尊貴的女王鋪就一條香風之路。蘇琨拍掌,一行侍女官魚貫而入,輕車熟路為姜鈺穿上女王朝服。白蘭女國尚白,女王朝服潔白如雪,綢緞質地,其上用金絲勾勒出白蘭圖案,在燭光下熠熠生輝,更映得姜鈺膚色如玉般瑩潤。金銀珍珠寶石串成的瓔珞,懸掛於胸前,垂至腰間,雍容之極。按照往常,女王金冠由蘇琨這位內宮大總管為其戴上。可她剛摸向金冠時,姜鈺道:“且慢!”蘇琨手一頓,默默退到一邊。白蘭國盛產黃金,白蘭女子喜將髮髻高高豎起,再根據官職高低配以大小金冠。普通女子則配以金簪即可。女王金冠乃女王象徵。它以白蘭花為造型,十片金瓣璀璨綻放,期間花蕊數棵搖曳,一枚鑲嵌紅色寶石的金簪將白蘭金冠牢牢束於髮髻之上,可謂精美雍容。姜鈺緩步走至金冠前。她的腦海裡猛然閃過蘇琨頭戴金冠,坐著御輦,招搖過市走過王城大道的樣子。這枚金冠被司馬淳奪走,後被以回禮送至白蘭。崔良玉以此為聘禮,將蘇琨迎進王城宮碉,女王金冠成了她涼國王后的后冠。姜鈺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猛跳起,哪裡肯讓蘇琨去拿。此刻,外面傳來急促喊聲。“陛下!陛下!您不能去雍城。此去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