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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崔良玉在她離開王城後,便矯詔宣旨,先是將女國王族不聽話者盡數殺戮,然後將女國數家高門士族引至宮碉,悉數斬殺,血順著宮碉石縫處流出,流入暗渠,染紅了整座王城。隨後他坐上女王專用框輦,一路直上九層,從密室中翻出只有歷代女王才能擁有的白蘭金圖。以此篡位登基,改國號為涼。白蘭女國坐擁連綿大山,山中金礦遍佈,歷經數代開採,積累了數不清的財富。金圖佈滿王族所藏之金,以供王族延續所用。不然,白蘭女國地處高山,物質貧乏,若不依靠這金換取糧食,如何能延存至今?金圖是白蘭立國之本,更是王權權杖。崔良玉如何願意跟她前往雍城?不過,她也不願留崔良玉在王城之中,做竊國的賊子。姜鈺又追問:“崔相當真願意?”崔良玉抬頭直盯,斂神道:“臣願意!”如今能再次見到她,已是滿足,哪怕前途荊棘叢生,又如何?他且陪著她便是! 004姜鈺見他並無半點猶豫,隨即一臉微笑,“崔相當真忠良。原本孤覺著崔相留在白蘭,為孤分憂。但此去雍城,必會經歷諸多險情,有崔相在身邊幫襯一二,更妥!”“陛下聖明!”崔良玉由衷稱道。上一世他留在國中,卻被人用巫術控制心神,殺王族,擄高門,王城未被大雍人所滅,反倒被他給滅了。而後他偷金圖,篡皇位,又去大雍,親送姜鈺這一絕世貢品給司馬淳。明明只剩一口氣,她仍自行戳進他手中利劍,目眥怒視,毅然決然。滿目的血激得他顫慄不止,骨縫抽痛。鼻息間卻縈繞著弱水河谷的梨花香味。瞬間纏於腦海的那些殺戮狂妄想法消失不見。他飛撲過去,抱著姜鈺冰涼的身體哭得肝腸寸斷。太后見不得誰為妖女哭泣,一怒之下刺死他。隨後他便莫名其妙魂回家中,再活一世。醒來後,他當即騎著大馬一路衝向宮碉,卻見麾旗飄飄,朝貢隊伍馬上就要啟程。姜鈺鮮活明亮地從宮碉走來,他只瞥了一眼,便連忙低頭,眼眶已然痠疼。可奇怪的是,之前大雍圍困康延川數月不撤,他勸姜鈺從暗道出城避難。她不聽,非要留下與白蘭共存亡。後大雍主動提出降和條件,以姜鈺親去朝貢換白蘭和平。他放心不下,想與她同去,她死活不同意!可為何此刻她又主動提出?難道其中有甚變故?至少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姜鈺對他的稱呼變了。以往,姜鈺稱他為良玉,從未以官職相稱。而崔相兩字從她口中吐出,為何聽著有些譏諷?!崔良玉暗自納罕,一時難以明白。他定了定神,“不過,王城也需人坐鎮,不然易出內亂。”“孤已將國內之事,委於大巫師巫英。有她在,我女國必無憂。孤也甚是放心。”巫英頓首,“巫英定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兩人話語中說不盡的君臣和諧。崔良玉反成了陪襯。陪在一旁的女國大臣們眨了眨眼睛,似乎……一夜之間炙手可熱的崔良玉崔相失寵了?崔良玉垂眸淡然,面上看不出一點慌亂。倒讓一直想看他笑話的白蘭權貴們失望了。“崔相,孤已為你備下御輦,絕對讓崔相一路無舟車之苦!”“喏!謝陛下恩賜!”崔良玉坦然接受。恰巧此時,立於一旁的蘇琨突然暈倒。姜鈺冷眼一掃,“把蘇總管帶上車隊,好生看護!”瞬間,兩名黑衣武士閃身而出,將蘇琨拖走。一名女官走到崔良玉面前,恭敬道:“崔相這邊請。御輦已等候多時。”崔良玉神態自若,他一臉恭敬向女王告退後,跟著女官轉身離去。收拾完崔良玉以及蘇琨,姜鈺暗暗鬆了一口氣。“大巫師,隨孤去尋姜銘!”接下來姜鈺卻要將一人務必留在王城,此人便是姜鈺的親妹妹姜銘。上一世,姜銘揹著姜鈺偷偷潛入車隊。待朝貢一行到益州時,姜鈺才發現此事。益州距王城數百里遠,沿路返回又有諸多危險,再加上姜銘哀求不已,姜鈺便允了姜銘一同前往。雍盛湖畔慘案發生時,姜銘本留在使館休息,卻不知何時被司馬淳捕得,狗皇帝遂以姜銘性命,威脅姜鈺做勞什子姜美人。姜鈺死後,姜銘又被太子司徒楨抓住,慘遭。司馬楨趁司馬淳病重,手刃親父,卻對外宣稱先皇司馬淳死於白蘭女王姜鈺手中,親帥大軍滅了白蘭國。女人被擄做婢,男人被趕做苦力。國滅族亡,碉樓盡毀,黑鴉哀鳴環城,數年不止。司徒楨登基後,姜銘盛寵之下,位列貴妃。明明還是孩子般的年紀,可姜銘逼得皇后只會唸佛不理後宮,逼得諸妃乾瞪眼,卻無能為力。司馬楨獨寵姜銘,任誰都勸不住。姜銘為報姐姐被害、滅國毀族之仇,甘願糟蹋自己,最後落得個白蘭妖女的賤稱。妹妹不該如此過一輩子。她是白蘭女王的妹妹,高貴尊寵,任他是雍國的皇帝都不能踐踏半分。姜鈺心思至此,越走越急。按照記憶,忽的她停在一輛車前。此去大雍路途遙遠,隨行車隊中,朝貢之物被安置在車隊前列,還有女王的一應用品,塞滿了數十輛車,緊跟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