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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夏?”姜鈺心中大驚。上一世她陷落大雍後宮,司馬淳為逼她就範,斷她水食。熬到半夜,突然有人於門口大喝,自稱是……尤公公,受司馬淳口諭前來看望姜美人,也就是她。門口侍衛自不敢擋他,放這位尤公公進來。這人進來便給自己重重磕了幾個頭,什麼話也不說,從懷中掏出食盒放在木几上。姜鈺以為這個姓尤的公公是司馬淳派來當說客的,狠狠掀翻木幾,表明態度。然而這個尤公公突然淚流滿面,悽悽切切地喊了一聲陛下,撿起地上食盒硬是塞進姜鈺懷中,扭頭便走。這一齣戲搞得姜鈺不明所以,最終她還是沒有開啟食盒。當時她已有寧為玉碎的想法。可現在聽來,這位尤公公竟是白蘭派入大雍的密探? 026當時他冒險送來食盒,還叫她陛下,又流淚滿面,想想也是形勢所逼,不敢相認。不對!姜鈺心中一個激靈,為何崔良玉要告訴他如此關鍵人物?尤夏位置關緊,既可探聞秘密,又可為殺人害人之暗箭,此刻暴露與她,又是何意?不對!不對!為何她重生後,崔良玉言行舉止如此詭異?他拿尤夏換她信任?他又為何非要讓她信他?姜鈺徹底糊塗了。“陛下!”崔良玉輕聲呼喚。姜鈺收回煩亂心思,淡然道:“崔相做事自有法度,如此棋子,甚好!”崔良玉暗暗鬆了口氣,“謝陛下!”此時讓尤夏轉移姜鈺注意力,自然不會追究他為何知道司馬楨身世這一秘辛。他接著道:“詹德秋年歲已高,他如今最關心的莫如詹家榮華富貴如何永世延續。太子不是他詹氏血脈,詹氏還殺了他親生母親。若此事被太子知道,詹氏一門怕是不能苟活。他自會謀求良策。”姜鈺並未相通這一層,“孤該如何做?”崔良玉攥緊拳頭,沉沉道:“司馬淳對陛下有覬覦之心……”姜鈺身體一僵,司馬淳渾濁不堪的目光尤在眼前。“這也是尤公公告訴你的?”崔良玉點頭稱是,“不知司徒淳何處覓得陛下一張畫像,藏於密室內時時賞看。尤夏也是偶然獲知。”姜鈺總算知道為何司馬淳讓李忠破城之前主動求和,也明白司馬淳為何單單提出讓她入雍城納貢。只是她久居康延川,從未出過白蘭國境,也從未讓人畫過畫像,司馬淳為何手中有她的畫像?難不成,司馬淳不惜犧牲萬千士兵,攻打白蘭,就是為了她?那她還是什麼白蘭國主,一國之君?!分明就是禍國殃民的禍水!!!心思至此,姜鈺胸中憋悶難堪,手抖不止。崔良玉心疼不已,“陛下!臣定守護陛下,不讓司馬淳等傷害陛下!”姜鈺緩緩抬頭,眸光灼人,“崔良玉……你當真沒有害孤之心?”上次姜鈺質問他是否忠心於她,這次她說得更為直白。崔良玉俊眉緊緊皺起,眸光堅定而哀傷,“臣沒有!”姜鈺神色愴然,“孤不信你,你也無礙?”“不管陛下是否信臣!臣一腔赤誠,全獻於陛下!”崔良玉毫不避諱,直視姜鈺鄭重道。姜鈺反倒微微垂眸,不與其對視。緩了一會她道:“你剛才說,司馬淳對孤有覬覦之心,若此事被詹德秋知道……”以姜鈺之姿,哪怕現在盛寵中的貴妃娘娘也比只不過。萬一進了宮,當了閒散皇妃,再誕下一男半女,姜鈺奪了詹瑞卿的皇后之位也未嘗不可。崔良玉接話道:“他定不願陛下跟司馬淳有任何牽連。最好陛下您快快回國才好。到時候臣自有辦法,讓詹德秋知道,陛下你裝作不知即可。”姜鈺點點頭,“第三計是什麼?”“解除婚約。”姜鈺微微嘆氣,“南陵背棄盟約,鎖國不救。只怕還未等孤解除婚約,南陵國書將至。結果都一樣。”“臣以為大不同。”“為何?”“南陵國主湯麟身體羸弱,時日不多。南陵太子性子剛烈,野心十足。有朝一日他登基做國主,南陵便不再是可小覷的近鄰。如今,我白蘭身處險境,南陵獨善其身,自會詔令天下,與我白蘭割除任何關係。包括兩國百年通婚。若陛下先行一步,於詔令中列舉南陵種種不堪之舉,便可得天下人之同情。讓南陵備受責難。”姜鈺雖早料到南陵會解除婚約,本想就隨它好了。此刻聽崔良玉解析一番,看來還可轉危機為勝機。果然還是她一眼相中的人。姜鈺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崔相機智!”崔良玉白皙面孔上浮上一層紅暈,剛還侃侃而談,此刻竟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姜鈺咳咳兩聲,突然轉移話題道:“聽虎尉上報,蘇琨在浣洗坊不堪重負,得了重病。”崔良玉一愣,似乎緩了一會才想起蘇琨是誰一般。“崔相以為該當如何?”崔良玉沉沉道:“莫若遣回白蘭,畢竟她還是蘇氏嫡女!”“晚了!浣洗坊主事的按照規矩,把她草蓆一裹,丟至益州城外亂墳崗。”崔良玉一愣,隨即明白姜鈺故意為之。“崔相莫非怪孤心狠?”姜鈺似笑非笑道。“臣不敢!”“你以為蘇虹真不管她親女兒?前腳管事的讓人把蘇琨丟亂墳崗,後腳便有人救走她。蘇家明面上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