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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白蘭高寒苦地,山深水急,可種土地少且貧,而弱水河在下游卻給大雍衝出了數個魚米之鄉,地多田肥,百姓富足。最後,白蘭國內高門大族各自為政,霸佔田產,試圖在新皇地位未穩時奪得對新皇的挾持。而大雍司馬淳手段狠辣,朝中勢力自不敢與他對著幹。諸多緣由讓白蘭在此時此刻陷入困境。然而,諸多不利中,姜鈺重生再世,卻如同渾渾死潭中輕微顫抖的波紋。此刻尚不起眼,可不用多時,人們便可覺察,死潭裡也有一線生機。官道到了灣溪碼頭便斷了。所有前往雍城的旅人或是官員都必須在此碼頭登船,順流而下,不出兩日便可直達雍城。從益州東門走到碼頭,大概兩個時辰。姜鈺狠狠歇了一覺,待醒過來時,便瞧見凌霄擔憂的眸光。姜鈺正色坐起來,伸了伸懶腰,挑起錦簾,只瞧了一眼,便道:“到灣溪了!”“陛下……您怎得如此熟悉?”凌霄一臉崇敬,問道。姜鈺咳咳兩聲,“宮碉內有大雍的地圖,改天拿來給你指指。你啊,別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凌霄托腮嘻嘻道,“凌霄這輩子都跟著陛下,陛下去哪裡凌霄就去哪裡,壓根不會找不到路!”姜鈺心神一動,有些感慨地伸手揉了揉凌霄的頭頂,“孤盡力保著你!”凌霄眨了眨眼睛,饒是她再蠢笨,也明白雍城越來越近,危險便越來越近。不過,這也沒什麼。凌霄瞪著大眼睛,一本正經道:“凌霄也會好好守護陛下!”姜鈺聞聲笑了下,卻聽外頭不知為何吵鬧起來。凌霄一驚,衝窗外追問,“虎將軍,發生什麼事了?”不遠處郭昌手下一群士兵,與司馬棣的親兵推推搡搡的,幾欲動起手來。虎尉瞧著不對勁,趕緊下馬走到車窗處告訴姜鈺這一情況。姜鈺不由皺起眉,心道怕是郭昌已知塗娘身份,也知曉司馬棣擄走劉智的意圖。她急忙下車,卻見司馬棣和李忠雙雙擋在郭昌面前。而郭昌氣勢儼然比昨夜更加囂張,大有不找出人來不罷休之勢。李忠臉色極為難看,他與這些佔據一方的節度使不同。他手裡有兵無地,有兵無餉,全靠朝廷撥發。他哪怕身為異姓王,也從未對朝廷有過二心。像郭昌這樣的節度使們,坐慣了土皇帝,心思變活絡開來。如今連皇子和異姓王的面子都不給了。不過,李忠心思一轉,莫非這紈絝皇子手中拿捏了郭昌什麼把柄。又是圍堵王宅,又是攔路不放。司馬棣還是一臉嬉笑,“節度使大人,你這是何意?耽誤了藩國朝貢的時間,可是要問罪的!”郭昌冷著臉,指著車隊道:“老臣懷疑這裡頭混了白蘭女國的奸細!”司馬棣像是聽到笑話般,笑出眼淚來。郭昌的臉越來越黑,厲聲道:“王爺你莫要糊塗。若有奸細混入朝貢隊伍中,待兩日後到了雍城,陛下的安危誰敢負責?!” 037司馬棣臉上的笑意不減,眼底卻冷了些。他慢條斯理地說:“你膽敢衝撞父皇請來的貴客,該當何罪?!”“貴客個球!”郭昌朝地上使勁吐了一口唾沫,跟街頭潑婦般大罵道:“她不過是個敗國之主,算哪門子貴客?王爺莫要被美色晃了眼神,失了心智,惹人笑話!”司馬棣的臉徹底冷下來。這郭昌敢如此叫囂,定是知道了內情。慌亂不堪才病急亂投醫,編排出什麼奸細之說。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劉智罷了。只是這蠢貨膽敢辱罵他的白蘭王花,罵他腦子拎不清,這個賬他司馬棣記下來。“郭大人扣這麼大一頂帽子,孤可不敢擔著。”姜鈺款款而來,江風吹動她胸前瓔珞,捲起裙襬飄舞,倒有一番謫仙意味。司馬棣難堪極了,“陛下,此等小事且由小王處置,陛下不如回御輦休息,稍等片刻,便可登船。”姜鈺搖搖頭,“既然郭大人已提及白蘭有奸細混入隊伍中,那孤自當不能當做耳旁風!”說到這裡,她轉臉瞧向郭昌,“郭大人可否拿出證據,何人是奸細,到底幹了什麼歹事,讓郭大人興師動眾,連手下的兵都叫來。搞不清的,還以為大雍的節度使大人準備殺孤以正道呢!”郭昌一臉憤恨地瞪著姜鈺,心道這女人果然伶牙俐齒,三言兩語便把他的後路給堵了。要是他此番拿不出證據,姜鈺定會向皇上討個說法。他嗤笑一聲,“天香樓的春娘,便是你白蘭隱藏在益州的奸細。”姜鈺氣定神閒,道:“郭大人有何證據?”郭昌指了指腳上的泥,“我剛從西門外水柳林過來。這林子可不一般,竟有一條暗道……”說到這裡他故意頓了下,然後陰:“直通天香樓!”就連司馬棣也愣住了。一座西垂大城竟有暗道聯通城內外,挖這地道之人不管用意何在,當真是架在益州節度使郭昌脖頸上的一把利劍。這條暗道往小處說可以私運不義之財,偷渡犯罪之人。往大處說,若兩軍交戰時,敵軍從暗道進城,以奇兵之勢,直接可以破了益州城。姜鈺面不改色,“這你要問春娘,與我白蘭何干?”郭昌狠厲道:“春娘就是你的人,當然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