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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哭笑不得地在後頭咬著提米的尾巴,試圖把弟弟拖走,讓塔莎阿姨離開。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塔莎是打算出門生孩子去的。雌獅每次生產,都會選擇獨自一獅地躲藏起來。等孩子生完,又過幾周長大一點兒後,才會帶著孩子,一起重回獅群。但提米早把剛出生那會兒的記憶忘光了,對此並不知情。更何況,獅子們也沒有什麼生理衛生類的課程,而且,雄獅通常要到五六歲才會性成熟,所以,作為沒經歷過的小獅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可問題在於,獅子雖然是少見的群居貓科動物,但性格通常都比較獨立,像他這麼戀母的小雄獅,實在太少見了。於是,獅群大家都挺新奇地看著這一幕。提米在塔莎爪邊,慘叫著翻滾撒潑,表現得像是一頭即將被獅子吃掉、垂死掙扎的野牛。一向強悍精明的雌獅塔莎面上有點兒掛不住。她看起來尷尬極了:“我難道還要給這蠢貨講一遍懷孕生子的過程嗎?沒聽說別的雌獅還要負責這種事啊?還有胖是什麼鬼,那是懷孕!?你還曾經笑話我胖?”總之,她實在搞不明白了,別的雌獅都悄悄離開,沒引起什麼問題,自己這一場正常的雌獅生育行為,為什麼就會被自家兒子搞成了整個獅群的笑話?尤其是眼前這場面,彷彿‘殺獅現場’一般。最終,她乾脆狠下心,用力揮出兩爪子,又露出獠牙,做出狠狠撲咬的樣子。在傻兒子受驚後退的時候,她抓住時機,縱身一躍,瀟灑地離開了。被媽媽‘殘忍拋棄’的提米,心靈遭受一記重創。他趴在草地上,彷彿死了一般。安德烈非常心疼地湊過去舔舔他背後的毛毛:“提米,你沒事吧?”然後,他趕忙趁著弟弟不再慘嚎尖叫地認真解釋起來:“塔莎阿姨不是不要你了,她是出門生寶寶,就是,就是給你生弟弟妹妹的。等生完孩子,她一定會回來的,別急啊。”提米心灰意冷地用兩個前爪抱住腦袋不吭聲。他一點兒都不想要什麼弟弟妹妹,只想和媽媽在一起。沒有了媽媽,誰給他抓好吃的小疣豬?誰幫他吼金鬃毛卡薩啊?“我幫你啊!”安德烈急不可耐地獻殷勤:“我幫你啊,提米,哥哥什麼都幫你做。”他牢牢地抓住了這個時機,圍著弟弟不停地表忠心,承諾出各種事情,包括抓疣豬、包括有敵人自己 安德烈的擔憂雄獅的兩歲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年齡段。說小,卻已經漸漸長大;說大,偏偏不論是體型還是心態都沒發育足夠成熟。在成年獅子們眼中,這個階段的雄獅是最沒用的時候,他們通常賣萌沒小獅子可愛了(尤其是獅群又有一批小獅子對比後);跟著雄獅父親為領地打架戰鬥,體力不行;參加捕獵,技術又不夠純熟……總之就是做什麼什麼不行,偏偏又特別想出風頭,時不時就要發出自己的聲音,各種惹事生非地找存在感,特別獅見獅煩!幸運的是,馬卡莫獅群中的三頭小雄獅性格都比較古怪,阿倫一心只想打架,對無意義地惹事沒什麼興趣;安德烈本質其實是個暮氣沉沉的退休老獅子,一心養弟弟過日子,對周圍很多事都興趣缺缺;至於提米……他還沉浸在‘媽媽不要我’的悲痛中,沒精力搞事。對這一點兒,哪怕重生一次,安德烈仍然覺得弟弟很奇怪。獅子當然不是沒感情的動物,但大多數時間,大家都默默遵循著一種名為‘生存至上‘的古老法則,一切行動都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根本沒精力和時間去胡思亂想,所以,親人間的感情多數深沉內斂,甚至會很剋制。可提米不是這樣。他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是一頭情感異常豐富的小獅子,又大又圓的杏核眼中,在望著塔莎的時候,信賴和歡喜的情緒幾乎能滿溢位來,毛茸茸的小身子每天都會毫無保留地貼靠在雌獅身邊,天生就懂得怎麼奶聲奶氣啊嗚啊嗚地說一些‘媽媽最好媽媽最漂亮‘的甜言蜜語,哄得塔莎忍不住破壞原則地多喂他幾塊肉吃。甚至到了後來,從來不管小獅子的雄獅父親們也沒辦法抵抗小雄獅不雜絲毫恐懼的全心崇拜和親近討好,對他多了幾分看顧和寵愛。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前世到了被驅趕出家門的時候,提米才會不甘心……又想起前世的弟弟,安德烈長長地嘆一口氣,滿心愁緒。因為在那一世裡,由於沒有重生的自己,提米憑藉聰明才智,確實成了所有幼獅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