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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繼續道:“你結契那天,大汗召見了他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們,大肆分賞,他跟你說了?”都天祿端起他手邊的酒,下意識的喝了一口,安嘉瑞聽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嗑著瓜子聽。這種勾心鬥角的陰謀味才符合都天祿的身份嘛。看都天祿沉默了,眉宇間似有些愁思,阿公才用肯定的語氣道:“我不管你跟大汗怎麼回事,反正踏破辭國國都的軍隊中必須有我牧地烈部落!絕不能墮了我牧地烈部落的威名!”安嘉瑞微微皺眉,雖然都天祿撤兵了,但是袁三軍之前一路挺進辭國腹地,辭國毫無反手之力的虛弱狀況也落在了大金有心人的眼裡,話語間已然視辭國為囊中之物,目光已經放在了戰後分配利潤之上,雖然對辭國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安嘉瑞還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情緒低落了些許。都天祿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他一眼,安嘉瑞垂首不與他對視。阿公沒給他那麼多思考的時間,他咳嗽了幾聲,突然放柔了聲音:“天祿,阿公年紀也大了,不知道還能再看你走多久……”都天祿轉回頭有些無奈道:“阿公,你說什麼呢?您老身體好著呢,一頓飯吃的比我還多。”阿公臉上一僵,也不裝模作樣了,直接道:“反正阿公是管不了你幾年了。”都天祿嘆了口氣:“阿公,此事我尚在權衡。”他臉上一軟,語重心長道:“不是阿公逼你,你現在不進則退,一步退則步步退,萬不可因為兒女私情陷自己與進退兩難之間。”右邊椅子上的絡腮鬍大漢終於開口道:“天祿,阿公說的沒錯。叔叔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在狼神面前發過誓,絕對不會背叛你。”都天祿笑道:“阿叔說的什麼話,我自是最信重叔叔們不過了,叔叔們哪個沒替我在戰場上擋過刀槍?”被稱為阿叔的艾贊點了點頭,接著道:“袁吉哈爾大漢在的時候,你是他兒子,現在汗位上坐著牧奪多大汗,你是他弟弟,天祿,這可不一樣。更何況……”艾贊下首的高個子大漢介面道:“更何況,大汗的兒子雖然不爭氣,但是孫子也有早慧的。”他咧嘴一笑:“你出征在外不知道,大汗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帶在身邊,逢人就要誇讚幾句。”他飲盡酒水,抹了把嘴道:“殿下,這可不是玩具,還能推辭。當年袁吉多爾大汗在臨終前可是說好了的……”“若大汗膝下無比殿下出色者,當兄終弟及!殿下還記得嗎?”阿公在上方大喝道。都天祿算是明白了,什麼哈慈想他了,這分明就是個鴻門宴,他目光微微一動,沒去看柱子間,而是點頭道:“父親當著各個部落首領的面宣佈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呢。”他緩和了下語氣道:“大汗年歲漸高,喜歡孫子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艾贊嗤笑了一聲:“殿下,大汗用錦衣玉食,一路順遂才養出你這麼單純的性子……”“艾贊,怎麼跟殿下說話呢?”阿爺在上方呵斥了他一聲,轉過臉對都天祿道:“他但凡有半點為你臉面所考慮,就不會讓你陷入這進退兩難的狀況。進,他不宣佈誰是下一任大汗,退……”艾贊介面道:“殿下已無路可退。”安嘉瑞真是恨自己手裡沒有一把瓜子,這瓜多新鮮啊,充滿了陰謀,權勢,利用,親情,細細品去還有一絲懸疑,都天祿究竟該何去何從?都天祿收起了微笑,金瞳微眯,似笑非笑道:“阿公勿需多慮,無論大汗是誰,牧地烈部落永遠都是大金最堅固的一部分。”聞言,阿公摸起柺杖就要一掄,要不是艾贊撲上去攔住了他,都天祿當場就得回床上躺著了。艾贊攔著阿公的柺杖連連勸道:“阿公勿生氣,天祿被養的單純了些,他不是故意的,消氣消氣……”都天祿坐在椅子上面色不顯,但確有幾分迷茫。安嘉瑞都有些看不過去了,靠近他低聲道:“老人家是擔心你……”他看了眼艾贊暴起的青筋,提醒道:“他好像攔不住了,你要不躲躲?我看老人家不像是鬧著玩……”都天祿還在思考他的話,艾贊已經被一把推開了,阿公揮著柺杖奔著他就過來了,都天祿站起身唰的一下跑到了角落:“阿公,你放下柺杖好好說。”“說?說是說不通了,我看打你一頓你能不能醒悟過來!”阿公奔向他大喝道。安嘉瑞坐在原地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都天祿是一個真正的天之驕子,目中看不到塵埃,耳中聽不出他意,驕傲的走在陽光下,不染塵埃,更沒有陰影。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難題大概就是安嘉瑞拒絕了他,人生順遂到遇到求而不得的情愛就能讓他心碎。自然也無法體會到在權利縫隙中求生之人的小心翼翼,他們走在懸崖邊,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自當竭盡全力;面對一絲風吹草動就會緊繃精神,稍有不測,就會帶著整個部落走向深淵。而這一切都與都天祿無關,他一出生就是大汗最寵溺的小兒子,稍長,大兄手把手教他,待到13歲,已被牧地烈奉為首領,獨領一軍;出征則百戰百勝,回國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