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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塗塗改改,面色便嚴肅了起來,感覺到了一絲壓力,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更何況此等大事,他自己亦不能生還,又怎能保全他人呢?於是他便無奈的將救出穆允歌的計劃擱置了,還是嘉瑞要緊,穆允歌生性灑脫,定能周全自己。但嘉瑞此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怎能棄他於不顧?他改了一遍又一遍,但仍覺得哪怕是豁出命不要,恐也無法盡善盡美。李義在一旁看著他的表情,微微皺眉,手指不由輕輕敲擊了兩下。有些為難,邵學義以往那般目不染塵,倒是方便多了,如今見他這下定了決心的模樣,卻讓他有些不安。他是邵學義成年之後來到他身邊的,亦是邵相國派來保護嫡孫的人手,此次出行前,邵相國千叮嚀萬囑咐,諸事皆以邵學義安全最高,決定不能讓邵家唯一的孫子折損在這大金。邵學義或許認為他們是三個人來了大金,但實際上,他手上有一份邵家在大金的暗樁名單,名單不長,但裡面的每個人皆是邵家辛辛苦苦埋下的釘子,只等著一個機會。如果能不動用到這些人手固然是最好,但若是到了無法迴轉的餘地……銀屏在一旁又哐哐哐給邵學義倒上了茶水,目光落到紙張上,毫無異色,只是小心翼翼的將大茶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開口問道:“主子,你又在寫詩了嗎?”邵學義瞥見他稚嫩的臉龐,一時又有些遲疑,銀屏從5歲開始就跟著他了,如今方12,3歲的模樣,雖然有些笨拙和榆木,但若是就這麼將他留在大金,不亦於送他入死地。銀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笑著道:“我們來大金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回去啊?”邵學義放下手中的毛筆,沉吟了片刻道:“銀屏可是想家了?”銀屏仰著頭看他,有些苦惱道:“出來前我還和秋菊說好了,給她帶胭脂回去呢。”李義手指幾乎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動。邵學義此刻心思具在自己那番謀劃上,卻是壓根沒有注意到他。聞言調笑道:“我道你怎麼老往祖父那裡跑?合著是春心萌動了?”銀屏面上有些害羞,但還硬著嘴道:“主子還沒說什麼時候回去呢?”邵學義便玩笑般道:“那不若我先送你回去?”銀屏臉上漲紅,在原地轉圈,大聲道:“我跟著主子來的,怎會自己先回去呢?”邵學義看他這般毫不做作的表現,又低頭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聲音忽而沉默了下來:“我此行尚未知前事如何……”銀屏便疑惑上幾分:“主子不是和親特使嗎?便是大金不同意和親之事,也不會對主子做些什麼吧?”邵學義長嘆一聲道:“若是這樣便好了。”說到此,他語氣一沉:“我有一信欲寄回辭國,但此信我不欲經他人手,銀屏,你且為我帶回辭國,交予祖父。”銀屏微微一愣,直愣愣的問道:“殿下此言莫不是為了先支使我回辭國?”邵學義便臉色一正,嚴肅道:“此事豈是兒戲?銀屏你是不聽我的話了?”銀屏眨了眨眼,委屈了起來:“但是主子讓我一個人回去……”他小心翼翼的拿眼瞥邵學義的臉色:“我還沒和主子分開過呢,要不還是讓李義去送吧?”他好似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似的,猛的指向了李義。李義微微一愣,扳著臉沒開口。邵學義漫不經心的看了李義一眼,卻沒有欣然同意,反而只是道:“若是李義走了,誰來保護我?”銀屏面上萎靡了下來,便委屈的應聲答應了下來。邵學義將目光收了回來,在心中輕笑了一聲,復又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水,攤開新的紙張,遲疑著慢慢下筆,每個字都似斟酌許久。寫完短短一行字後,他便摺疊了信紙塞入信封中,慢條斯理的封上信封,蓋好火漆,猶豫了片刻,方將它遞給了銀屏。銀屏接過信,還有些發愣:“主子,你寫的好快……”邵學義卻不糾結,只是好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長嘆口氣,方對他道:“你且去吧。”說完,他便不再在意銀屏,復又對著他那張計劃書端詳了起來。吉爾黑部落“好侄兒,你最近往我這裡跑的可是越來越勤快了?”營帳上首坐了個精瘦的小老頭,留著一小撇鬍鬚,面上笑眯眯的模樣,與常人沒什麼區別。牧都然坐在他下首,手裡抱著壇酒,聞言,便是極其恭敬和仰慕的模樣:“叔叔對我素來照顧,我這不是想多孝敬您幾分嗎?”袁必吉見他閃爍的眼神,也不戳穿他,只是大笑著道:“不枉費我對你的一番苦心啊,那還說什麼?喝酒啊!”遂又是一夜大醉。這個場景不斷的在吉爾黑部落各個握有軍權的長輩那邊出現,牧都然簡直如同一隻勤勞的蜜蜂一般,讓人見之而感嘆——起碼他的兩個弟弟是十分感嘆的,果然在權勢面前,便是膽小如牧都然都能鼓起勇氣去爭上一爭。當然這跟牧易軒這幾天不斷在他耳邊遊說分不開,眼見魚兒自己咬了鉤,他們便見好就收,不再去刺-激他,萬一他想起來這還有兩個也是繼承人的候選,乾脆一起下手了,那才是沒處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