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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頎長的身影一出現,杜氏就抹著帕子哭起來,「侯爺…我們真是沒臉再呆在侯府了,請侯爺送我們回陸家吧…」鬱雲慈嘲諷一笑,這杜氏還知道以退為進。可是今日她打定主意要收拾這母女二人,怎麼可能會讓對方三言兩語就含糊過去。景修玄的眼神掃一眼地上的狼藉,再看向她。「怎麼回事?」聲音冷淡,並沒有什麼起伏。她心下一鬆,他不聽信杜氏一面之辭就好。「侯爺,如您所見,這桌子是我掀翻的。實在是姨夫人為人處事太過份,我一時沒有忍住。錦兒這麼小,身邊沒有一個得用的人。外面那兩個下人是姨夫人買進府的,身契聽說是姨夫人收著。他們不好好照顧主子,連錦兒什麼時候不在屋子都不知道。而且更可氣的是,她們吃著錦兒的份例飯菜,只給錦兒喝冷掉的白粥。」「侯爺,我知道您忙,之前府中些許小事就交由姨夫人打理。只是我弄不明白的是,敢問這兩人究竟算姨夫人的人,還是我們侯府的人。若是姨夫人的人,自然只能侍候姨夫人,若是我們侯府的人,為何身契要由姨夫人收著?」「侯爺…」杜氏忙去到內室,取來身契,「是我思慮不周,先前夫人沒有進門,侯爺您又忙。我想著都是小事,就沒有去麻煩侯爺,哪成想著今日夫人會以此發難…環佩臊得都躲了起來…說是沒臉見人…」杜氏也是個好口才,不知是古代的婦人都如此善狡辯,還是她碰到的都是同類的人,方氏和杜氏某些地方還真是有相似之處。只是她可不是原主,也不是古代土生土長的,有些事情別人或許不好說。但她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尤其是對付杜氏這樣的慣會耍內宅把戲的人,就是要什麼都攤開來講,半點不用藏著掖著。「侯爺,陸家表妹剛才衣衫不整的,哭著喊著要去找你。被我攔下,訓斥幾句。姨夫人就說什麼我羞辱她,讓她沒臉見人。敢問侯爺,這事我做錯了嗎?」她望向緊抿著唇的男人,眼神裡全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這男人是向著杜氏,那麼她以後就不管侯府的任何事情,只管好吃好喝地混吃等死。要是這男人偏向自己,那麼她就要肅清侯府,讓自己以後能過上隨心所欲的自在日子。景修玄的眼神幽深,烏沉沉地壓過來,令人止不住想要逃開。她有些受不住,這眼神像一把利刃,懸在她的上方。她拍著小人兒的背,避開他的目光。他視線下移,看向她抱著的孩子。小人兒把臉埋在她的懷中,小心地用眼睛偷瞄著他。他想起這是庶姐的孩子,去年被檀氏族人送來的。不過是多養一個人,他就留在府中。怎麼聽鬱氏的口氣,竟然有下人虧待這孩子?鬱雲慈見他眼神有了一絲波瀾,忙接著道:「侯爺,表妹的事情暫且擱在一邊,我們今日就來說姨夫人買進府的下人。既然姨夫人是好心替侯爺分憂,那為何任由下人作踐錦兒。他是侯府的表少爺,姨夫人和陸表妹也是表親,本應一視同仁。但是您看看,她們早上吃的是什麼?陸表妹一大早就用燕窩,我那裡都沒有。而錦兒那裡,應有的份例都被那婆子和丫頭吃了,留給錦兒就是一小碗白粥。侯爺,我實在是氣不過,這才發了脾氣。」景修玄的視線已移到地上,看著滿地的飯菜還有碎碗。半晌,他抬起眸子,冷冷地望向杜氏。杜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怎麼會不知道那兩個下人所做所為,不過是裝做不知情罷了。眼下被鬱雲慈拆穿,哪裡會認。「侯爺,夫人,我是真不知道這兩個人如此大膽…」「你是不知道,還是壓根就沒管過?你看你,一個大早的,又是雞又是肉的,我們錦兒可能都沒有吃過吧?」鬱雲慈說著,看向懷中的小人兒,「錦兒…你這幾天吃過肉嗎?」小人兒搖著頭,「豆腐…好吃…」她眼一紅,差點湧出淚水。連豆腐都是好吃的,從何談起有肉吃?心裡更加痛恨那兩個下人,眼神像刀子一樣的射過去。再看向杜氏時,神色越發的痛恨。「姨夫人,既然現在我已嫁進侯府,以後侯府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聽說你幫侯府買了好幾個下人,身契都在哪裡?」杜氏不由自主地望著景修玄,景修玄一言不發,並未阻止。她委委屈屈地進了內室,不大一會兒,又拿了幾張身契出來。採青替鬱雲慈收著。雖然自己打定主意要抱住侯爺這根粗大腿,但是這男人在此事上確實太過不走心。明明是他的外甥,就算是庶姐的孩子,也沒有這樣隨意丟給下人的道理。還有那陸表妹,她就不信,他會看不出來對方打的什麼主意?「侯爺,所謂男女有別。像剛才陸表妹那樣一著急就不管不顧地去找你,若是傳揚出去,別人會怎麼想?」「我們侯府好心收留姨夫人母女,若是陸表妹成了您的妾室,別人會怎麼說您?他們會說您會收留她們,就是別有用心。」景修玄看著她,她還抱著檀錦,那義正言辭的模樣令她看起來生動無比。他現在可是自己的金大腿,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