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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鬱亮哪裡看不出來。莫非方氏在自己面前都是裝的,其實是個極善妒又手段狠辣的人?他想起次女說的話,說方氏為達目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一時間,腦子裡像有兩人在打架。他沉著臉,從床上起來,摔門而去。他的心有些亂,並沒有回方氏的屋子,而是去了前院,和衣而睡。那廂方氏原本是假裝的,聽到將軍離開小妾的屋子,她以為會到自己的屋子。誰知最後等到半夜,將軍都沒有出現,她的心口真痛了起來。這樣的結果,正是鬱雲慈想看到的。她臨時起意說的話,目的就是想噁心鬱亮和方氏。眼見著寅時已過,先前迷迷糊糊睡去的她驚醒過來。呆呆地望著頭頂紅色的帳子,復又閉上眼睛。原來她還在書中。這下,她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卻也不想起身,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腦子裡慢慢地捋著故事中的情節。其實原書是一本甜文,既然是甜文,基本情節不多。主要就是女主如何在侯府站穩腳,再如何得到男主的愛,然後兩人甜甜密密沒羞沒臊地生活著。所以在她的記憶中,有用的資訊並不多。她眼睜睜地看著窗戶從黑到灰,從灰到亮。終於慢慢地坐起身,拉了一下床前的鈴繩。很快,採青就進來了。一番更衣梳洗,再坐到桌前,她覺得自己像個木偶一樣。任由別人擺佈著,心裡暗暗告訴自己要習慣。桌子上的四五個盤子,還有兩屜餛飩,再加一碗粳米粥。比起昨日在侯爺那裡吃的,自己屋子裡的份例似乎更精緻一些。她有些欣慰地想著,至少她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用完飯後,她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今日和昨天的兵荒馬亂完全不一樣,屋子裡的冰塊散發著冷氣,涼爽爽的。她愜意地靠坐著,小桌几上擺著茶水點心瓜果,隨手可取。自己什麼都不用動,只要喚採青和傳畫就可以。古代貴夫人的日子,實在是夠無聊的。她想著,記起昨日如晴似乎提過府內有賞花的地方。於是叫住採青。「我記得眼下合歡應該開得正豔…」「夫人,咱們府上就有幾株。在東後院的邊角,奴婢昨日看到,已經全開了。」她起身,看向外面。現在是早晨,太陽光還較弱,與其憋在屋子裡,還不如出去走走。「正好今日無事,咱們去看看。」採青和傳畫放下手中的活,陪她出門。清晨還是有些涼爽的,她想著。開始認真慢慢地打量著這個自己將要生活的地方,她猜著,或許她以後呆在這裡的時間會很長。侯府很大,處處見景。飛簷迴廊,拱門石路,還有假山流水,花草樹木。她一路著,感嘆著古代豪門的富貴。穿過花園,再拐了幾條路。猛然,她停下腳步。「嗚…嗚…」似乎是有人在哭,而且還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她轉過頭,看向採青。「夫人,應該是表少爺…」表少爺?鬱雲慈皺著眉,回憶著書中侯府的人物。似乎確實有一個寄居的表少爺,書中著墨不多。只知道一直養在侯府,是侯爺庶姐的兒子。因父母雙亡,侯爺才接到府中。女主嫁進來後,為表賢慧,對這個表少爺還算不錯。只不過這個表少爺自小懦弱,性子孤僻又沒什麼能力。長大後,還是女主張羅,替他娶了親。他也就一直拖家帶口,隱形一般地寄居在侯府,靠著侯府的份例過日子。她想著,朝那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那邊有一叢虞美人,她走近,輕輕地撥開。花叢之中,坐著一個小男孩。約四五歲的樣子,穿得倒還不錯,只不過頭髮散著,臉上掛著淚珠。被淚水洗過的瞳仁,像黑玉石一般。小男孩似受到驚嚇,趕緊站起來,轉身就要跑。她這才發現,他沒有穿鞋子,小腳丫上全是泥土。她一把拉住他,把他從花叢中提抱出來。小人兒許是不曾和別人如此親密過,那雙墨玉般的眼睛看著她,小臉驚恐著,不知所措。 收拾她蹲著身子,與他平齊,直視著他的眼神,儘量釋放出善意。小人兒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眼神怯怯的,不敢看她。她慢慢地伸出手,輕柔地摸著他毛軟軟的頭髮。一下一下,慢慢安撫著他。「你叫什麼名字?」小人兒沒回答,小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裡,很是侷促。「別怕,若是我猜得沒錯,你應該叫我舅母吧。」一聽舅母兩個字,小人兒就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瞳烏黑清澈,像世間最純淨的墨玉。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孺慕,看得她心頭髮軟,這種對親情渴望的眼神,她並不陌生。幼年的自己,曾不止一次地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你告訴舅母,你叫什麼名字?舅母以後就會給你好吃的,還帶你玩。」她輕聲地哄著,拉著他的小手。他小手上還有泥,被她一拉,似有些難為情地想抽回去。她半點不嫌棄,緊緊地握著,包著他的小手。小手軟乎乎的,讓她不由得母性氾濫。小人兒感受到她的善意,終於鼓起勇氣,嘴唇嚅著,「檀錦…錦兒…」「原來你叫錦兒啊,一定是你爹姓檀,你娘姓景,對不對?」小人兒露出一副你好聰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