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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心存偏見,而是古代大環境如此。程八若真是順著她的話,要對左四以身相許,只怕大司馬府那邊頭一個不同意。到時候以程八的性子必會大鬧,兩邊都不得安生,想想都讓人頭疼。「程八小姐,剛才我不過是氣話,你千萬不能放在心上。」「為什麼不能?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左四既然救了我的命,那我以身相許有何錯?自古俠義之士,皆是一言九鼎,我程綺羅不是嫌貧愛富之輩,不會看不起他的出身。」程八一副豪情萬丈的模樣,鬱雲慈只覺得自己頭痛得厲害。「程八小姐,你聽我說。左四是我們侯府的侍衛,他奉命保護我的安危。那日我們一同遇險,他救我的同時,順便救下了你,談不上什麼救命之恩。」她真誠地看著程八,已不管話直不直白。若是講得不直白,只怕程八根本就聽不懂。顯然,程八聽懂了,但並不買賬,「話是這麼說,但他救了我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真想敲開程八的腦殼,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哪家養出這麼個熊孩子,當父母的還不得天天上火。這樣的姑娘,別說是古代,擱在現代都是令人頭疼的主。偏生道理都明白,還認著死理。左四隻是個侍衛,不是她看不起下人。實在是古代階級分明,什麼大小姐戀上家丁的故事看看話本子還差不多。她都能想象得到,要是大司馬府得知自家女兒以身相許的對像是一個下人,該是多麼的震怒。到時候左四該怎麼辦?「程八小姐,男女之事,若是你情我願,才能稱之為美談。左四救了你不假,若是他並沒有其它的意思,你的還恩之法只會讓他煩惱。」「為什麼?我可是大司馬府的小姐,難不成還委屈了他?」程八嚷起來,下巴昂著,頗有些不能認同她。她恨不得一掌把這人拍出去,終於能理解以前侯爺見到程八就跑的緣故。她那時候還以為侯爺情商低,不懂得如何拒絕女子。卻不想是程八性子太執拗,侯爺是不願浪費唇舌,還招來一肚子的火。她「呼」地站起來,「你剛才說報恩,要是左四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你非要以身相許,豈不是為難他?或者此事被你父母知道,偷偷給左四小鞋穿,左四豈不是冤得慌。你以為自己是在報恩,可是你的恩人卻因此吃盡了苦頭,你說這還叫報恩嗎?說是恩將仇報還差不多。」程八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那你說,我要怎麼辦?」「怎麼辦?當然是以恩人的想法為準。」她說著,那個白眼到底沒有忍住,翻了一個大白。程八這死孩子,誰碰上誰糟心,她還真不願左四被對方給禍害了。「哦,哦。」程八應著,心裡納悶起來。事情怎麼變成這樣,自己為什麼要聽姓鬱的說話?張了張嘴,想反駁,又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鬱雲慈氣順了一些,對已經進來的傳畫道:「你帶程八小姐去尋左四,就說程八小姐念念不忘他的恩情,送些謝禮聊表心意。」「對,聊表心意。」程八附和著,不經意看到鬱雲慈瞥過來的眼神,閉上了嘴。傳畫帶著程八離開後,鬱雲慈猛灌了一杯茶水,心裡的悶堵才算是散去一些。暗道下回程八再來訪,自己是託病不見呢,還是直接說不在府中?若不然,次次這樣應付,她覺得心累。且說那邊程八見到左四,到底沒有忍住,還是提了以身相許的事情,只把左四嚇得連謝禮都掉了。也顧不得撿,人就跑得無影無蹤。「你回來,我就說說而已,不強求,不強求的…」程八喊著,聲音越來越小。果然姓鬱的說得對,左四並不領自己的情。傳畫在一旁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像程八這樣的世家貴女,她別說是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可憐的左四生怕程八執意找他出來,躲進了茅房中。聞著茅房的臭氣,暗道自己真是倒黴,怎麼就惹上這麼一個難纏的姑娘。若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姑娘還罷,偏生對方出生太高,他連想都不敢想。程八垂頭喪氣地離開,連鬱雲慈那裡都沒有去告別。鬱雲慈半點都不會同她計較,巴不得她趕緊回去。傳畫回來,說了發生的事情。鬱雲慈再一次感到無語。程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家風,怎麼會養出程八這樣的女子?之前進宮時看到的程皇后,那是多麼端莊大氣的人,一看就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再看程八,天天在外面晃盪,性子野得就差沒有打架鬥毆。她揉揉太陽穴,靠在軟榻上。原本自己還期待著今夜和侯爺的洞房花燭,被程八一鬧,所有的旖旎煙消雲散,只剩淡淡的無力感。不知侯爺什麼時候回來?此時的景修玄已經面完聖出宮,不想在宮門口遇到大司馬程世萬。程世萬從另一側宮門出來,那裡一般是外臣命婦被召進後宮才走的。不消說,程世萬必是見過程皇后。兩人之前約過一場武鬥,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擱置著。「景侯爺這次立了大功,陛下龍顏大悅,老夫亦是感到安慰。想當年,匡家劍法橫掃盛京,五爺是何等的威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