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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有小太監唱報,說是太后駕到。這個太后,不用說是方太后無疑。方太后在宮裡多年,心機自是練出一些。她並未著鳳袍,而是簡單的宮裝,一副將要就寢被人喚起的模樣,外面罩著深紫描金的薄錦斗篷。「陛下,哀家剛剛聽說鬱夫人出了事?」正康帝微點頭,把孟大人帶進宮的畫押證詞遞給她。她接過,快速看完,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裡,上不去,下不來。那個幼妹,從小就是機靈的,怎麼最近越發的胡塗。先是把成氏死鬼的嫁妝首飾送給良妃,害得良妃丟醜。現在連謀害親夫的事情都能做出,還有她養的那個女兒,膽子大到沒邊,竟然敢弒父。更可氣的是,她們失敗了,還承認了。「陛下,這…會不會是屈打成招?」正康帝眼神倏然變冷,方氏是他的親姨,誰敢屈打成招?壞就壞在方氏當堂認罪,許多人都聽到了。他搖搖頭,「萬無可能。」方太后心沉得厲害,證據確鑿,她們只圖自己痛快,若是事成還罷,偏偏事敗,被人揭穿。如此一來,不說是她們名聲盡毀,就是整個方氏女,都跟著受牽連。「陛下,您是哀家肚子裡出來的,哀家是方氏女,所以方家的名聲不能敗啊!」關於這點,正康帝和方太后的意見難得一致。不管他私下如何看不上外祖家,面子上都會給方家至高的體面。「那母后說怎麼辦?」方氏母女已認罪,他就算是有心包庇,總不能當天下人是傻子。何況審理此案的是孟義,孟義是國丈的親外甥。他們那一關,就過不去。方太后何嘗不知,心裡不止氣方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惱上了程家。偏偏國丈不光位高,而且權重。「陛下,您是君,程家再功高,亦是臣。臣者,說得難聽些,不過是奴才。您做什麼決定,難不成要看一個奴才的臉色?」正康帝眸光一凝,犀利地看了方太后一眼。方太后打了一個突,她真是好日子過順了,居然忘記兒子雖是她的,卻是姓成的給養大的。陛下自來不與她親近,方才的話有後宮干政之嫌。「陛下,哀家情急,說話一時沒多加思量。廣昌侯這些年兢兢業業,不敢行差踏錯半步。雖無大才,卻忠心耿耿。您忍心看他一生勞苦,卻被別人連累,落得天下人恥笑的地步?」正康帝面色暖和一些,眸色漸緩,方太后鬆口氣。兒子是她生的不假,可一直是帝后教養大的。早些年,她一看到年少的陛下,心裡都發怵,何況是現在?「朕自是不願方家受人詬病,不知母后可有良策?」方太后能有什麼良計,她一聽到方氏出事, 像誰對於生母,他的感情很複雜。他一出生就抱到母后的膝下,母后並未瞞他。長大些,他曾去看過生母,但生母每次見到他,不是哭訴就是替方氏求富貴。甚至還說一些模糊的話,意圖讓他與母后起間隙。成母后出自成國公府,年輕時就是京中數一數二的貴女。而方母妃不過是五品小官之女,無論是學識還是見識都差成母后太遠。他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他是成母后的親兒那該有多好。方母妃的存在,只會讓他心煩,後來漸大,以學業為重,漸不願去看她。她卻時時裝作偶遇他,不是關心他的吃穿,就是關心他的胖瘦,一副慈母的做派。那時他已通世故,自不會忽略她眼底的算計,更加的厭煩。十五歲那年,他被冊立為太子。十六歲生辰過後,父皇準備替他選太子妃,那時候成母后屬意自己的孃家侄女。誰知方母妃不甘示弱,一心想提攜自己的孃家。甚至異想天開,居然想讓自己堂堂太子去娶一個小戶人家的姑娘。彼時的方家已經封侯,是在他被冊立為太子的那一年加封的。可在他的心目中,方家就是小門小戶。良妃長得不差,方母妃時時召她進宮來說話。每逢遇到方家表妹,表妹欲語還羞的樣子令他十分不耐,實在是看不上方家的小戶行徑。礙於方母妃的面子,自己會敷衍良妃幾句。在他的心裡,一直有個女子。他們一起長大,情分深厚。那個女子就是成母后的孃家大侄女,成國公府的嫡長女成夕顏。成夕顏長得美,端莊大氣,與他青梅竹馬。成國公府家世顯赫,與他很是般配。成母后樂見其成,他一直以為,自己將來的皇后一定會是夕顏。誰知道父皇連成母后都沒有商議,就直接替他定下程家的嫡長女,沒過多久,夕顏便嫁給莽夫一般的鬱亮。且鬱亮還是程家養的一條狗!方母妃鬧了許久,父皇才讓良妃進東宮,封為良娣。那時他心已冷,由著方母妃鬧騰。思及往事,眸光漸冷。方太后被他看得更加發怵,忙作關切道:「陛下政務繁忙,一定要保重龍體,母后就不多打擾。」張東海送方太后出殿,方太后向他打聽陛下最近的身體狀況,張東海自是揀了不緊要的說。「她問了你什麼?」正康帝冷著聲問。「回陛下,太后娘娘問了您的身體,囑咐奴才好生侍候著。」「哼,你倒是奸滑,難不成還怕朕遷怒與你不成?」張東海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