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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庭生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像是不明白她說的話。自打那日揭破身份,他確實怕師父會拋棄自己。近日練功是越發的刻苦,好在師父一如即往,對於那天的事情,半個字都沒有再提起。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剛才似乎感覺到師父的怨氣。沒錯,是怨氣,尤其是看向自己手中碗時的眼神,分明暗含幽怨。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碗,好像師父剛才就是看著它。他想,師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師母…我覺得師父…好像餓了…」什麼?她有些懵,侯爺餓了?因為餓了,所以氣壓低。這似乎也說得過去,她沉思著,眼神無意間看向庭生手中的碗。恍惚間,她好像明白過來。同時亦很是不解,不明白堂堂一個侯爺,若是餓了,為何不讓下人準備吃食,反倒是給她甩臉子。匡庭生低低地嘆口氣,他有些無語。師母這樣一個通透聰慧的人,怎麼就看不出來師父真正的心思。師父分明是見師母對自己關愛有加,心裡或許有些不是滋味。「師母,不如你去給師父準備些吃的?」鬱雲慈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嗯」聲應著,微顰著秀眉,百思不得其解般,低頭出了院子,直奔廚房而去。甜湯煮得不算少,她重新盛了一碗,送到景修玄的書房。院子裡,匡庭生已經不在。輕叩兩下門,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她推門進去,見那男子正坐在桌案後面,眼眸未抬,專注著手中的兵書。「侯爺…我今日煮了一些甜湯,您要不要嘗一嘗?」男人垂眸看著書,神色冰冷,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心道果然,他確實在生氣。她擠著笑,把湯放在桌上,「侯爺,這湯是我親手做的,最是止渴潤肺,您能否賞臉嘗上一嘗?」話音一落,才見他眼睛離開兵書,先是移到她的臉上。她努力展著笑顏,擴大笑意,滿臉的討好。爾後他的視線下移,盯著那碗甜湯,卻僅是看著,動也未動。她心裡沒底,寒氣猛往身上竄。這男人生氣的模樣太過冷冽,氣壓太低,她有些受不住。若是他的氣真是因由自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侯爺,您在看兵書呢?是不是我打擾您了?」他眼一眯,這女人僅憑他翻開的頁面就能認出兵書,可見最近還是多識了幾個字。就不知看書是否像習字一樣,進步甚微。整日上竄下跳,心全用到其它的地方,反而荒廢正事。她對別人的好,是無所圖的。可是她不知人言可畏,別人不知庭生的身份。只會說她一個師母,成天與年少的徒弟糾纏。時間久了,自會傳出閒話。「庭生是男兒。」簡簡單的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瞬間讓她清醒。他說得沒錯,在外人眼中,庭生可是男子。她雖是師母,卻亦是妙齡女子。要是有那心思齷齪之人,故意扭曲他們的關係…「侯爺,多謝您提醒。我知道不妥,下次若是我再想送吃食來給庭生,必是先送到您這裡,借您之名,那樣別人就不會說三道四。」他的臉立馬黑沉。敢情他還要沾自己徒弟的光!她頭皮一麻,不知哪句說錯,為何他的氣場大變,變得比方才還要森寒?「侯爺…」「出去!」冰冷的聲音,像是懶得多看她一眼般,他重新捧起書,眼皮不抬。她到底哪裡惹怒他,讓他如此喝斥?在這陌生的朝代,唯有他是能幫她的人。他可千萬不能不管她,不能把她送回將軍府,千萬要保證她在古代吃香的喝辣的,安安穩穩地當一位古代貴夫人。沒有他護著,她縱有萬貫家財也怕守不住。「侯爺,可是我做錯什麼惹您生氣?您說出來,我一定改,一直改到您滿意為止…」她眼巴巴地看著他,像被人遺棄的小動物般,就差搖尾巴了。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怒氣因何而起,看著她的模樣,心莫名就軟了。她什麼都沒有做錯,許是自己最近有些心神不寧。「無事,你先出去。」他的語氣明顯軟和許多,她心下大安。麻溜地離開他的書房,臨走之前還提醒他要喝湯,出門後還貼心地幫他把門關上。這樣討好他,他總會罩著她吧。她想著,腳步輕快起來。問過守門的左四,得知庭生已經離開。左四人長得黑,心眼可是活的。他見夫人有些愣神,心想莫不是夫人覺得無聊?若不然,怎麼天天來找匡少爺。「夫人,園子的西角假山之下,瓊花已經結苞,屬下猜著或許今夜就會開放。」她眼睛一亮,瓊花即是曇花。曇花夜開的美麗,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不由得很是心動。真想不到左四看著臉黑,心倒是明亮的。「多謝你提醒。」她笑著道謝,左四哪裡敢當,憨憨地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歸途中,她故意繞去假山處。果然看到左四說起的瓊花,深綠的葉子,長長的花莖,花莖頂端是鼓鼓的花苞。這株瓊花種得極妙,像是嵌在假山中。看花苞的飽滿程度,今夜應該就會開放。回到院子裡,檀錦已經下學,小傢伙話有些多。零零總總地把學堂發生的事情像倒豆子似的,全部說了個遍。她含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