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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沒有錯,匡家所有男兒都沒有錯!可是她有些話說對了,匡家真的如她所說。在這幾十年中,沒落到幾乎無人提及。他不是不知道是因為家中沒有頂梁的男人,所以才會有如此局面。古往今來,將門世家哪個不是如此。從輝煌到沉寂,再由沉寂到爆發。週而復始,靠的是先祖們的遺訓和鞭策,靠的是心中那不屈的武學之魂。為何到了她的嘴裡,就成了讓女人受苦的人?他眸底森冷,按她所說,自己倒還算是不錯的。畢竟他並未娶妻生子,孑然一人。便是戰死,亦沒有什麼牽掛。功過後世評,他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評價他們。桌子上的兵書翻開著,裡面的內容於他而言差不多是滾瓜爛熟。可是那些字此時卻模糊起來,他竟是一個都看不真切。修長的手慢慢伸過去,「叭」地一聲合上。最後,他的大手按在上面,沉默良久。 訓斥次日清晨,鬱雲慈無精打采地坐在鏡子前,望著鏡子裡愁眉耷眼的自己,半閉著眼掩嘴打了一個哈欠。夜裡胡思亂想著,沒有睡踏實,做了一夜古怪荒誕的夢。「夫人…舅…少爺來了。」傳畫進來,儘量簡要地說明情況。她一聽,半天才反應過來,傳畫口中的舅少爺是自己的便宜弟弟,鬱全勝。「他可是送我孃的嫁妝來了?」「是。」她微微一笑,眉眼開始有了神采。梳妝打扮好,帶著採青與傳畫一起去到前院。鬱全勝被安排在廳堂,院子裡擺著十來口箱子,應該就是補齊的嫁妝。其實說是一半,當然是不準確的,像什麼布料傢俱的,她不可能讓將軍府吐出來。若是那樣,她的名聲也會受損,別人會說她太過刻薄。鬱全勝的臉色也不好,很是沒精神。不光是他,整個將軍府裡都沒有一個臉色好的。方氏丟了這麼大的臉,都鬧到陛下跟前。雖然陛下沒說什麼,暗地底方太后和良妃都派人連夜出宮訓斥她。她不敢再貪那些東西,縱使心在滴血,肉疼得要死,也還是把東西整理出來。鬱全勝望向鬱雲慈的眼神充滿遣責和不滿,這個二姐,嫁人後真像變了個人,和他們將軍離心離德,就跟仇人似的。「你們去點點,看東西齊了沒?」鬱雲慈懶得看他,一邊派人去成國公府請那老嬤嬤。然後把單子遞給府中的一個管事,讓他照著單子清點東西。「二姐,東西都在這裡,一件都不會少你的。」鬱全勝本就有書生意氣,見她半點情分都不顧,只讓人清點東西,心裡逾發不滿。言語中便帶著怨氣,還有賭氣的成分。她笑了一笑,「少與不少,清點過後才知道。」說完,她閒閒地坐在凳子上,看著院子裡的人忙活。「二姐,你姓鬱,何必做得如此絕情?」「我是姓鬱沒錯,但這些東西可不姓鬱。我不過是拿回我孃的嫁妝,怎麼就絕情了?」鬱全勝深吸一口氣,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他自小讀聖賢書,明知女子嫁妝歸自己支配,死後留給親生兒女的律法。可他還是很不舒服,因為湊齊這些東西,娘連夜帶人整理,熬得雙眼通紅。而且爹還說,那些鋪子田產過去十年的利潤全部都要還給二姐。若真是那樣,將軍府就真的掏空了。「二姐,大姐不日就要出嫁。如此一來,她怎麼嫁進鐘山伯府?沒有象樣的嫁妝,她以後如何在吳家抬得起頭?」鬱雲慈被他這歪理氣得快笑了,不愧是方氏養出來的兒子。縱使裝出文人的清高,骨子裡還是一樣的自私自利。「我孃的嫁妝,理應留給我一人。至於你們,有父有母,無論是嫁人還是娶妻,皆由你們的父母操心,與我娘何干?與我這個外嫁女何干?」「你是姓鬱的,你總不能看著鬱家為了你一個人,我們全家都跟著受苦吧。」鬱全勝很是惱怒,幾乎都是吼出來的。她冷冷一笑,站起來,看著他。「父親的俸祿既然養不起閒人,為何還要納妾?他納的妾,當然是他養,以前我娘活著的時候替他養,後來我娘死了,他又用我孃的嫁妝養著你們母子仨人。當男人當到他那個份上,真夠窩囊的。莫說是別人,我都瞧不起他!還有你們,你們有親孃,你們婚嫁當然是由自己的親孃操持。你一個男子,心心念念我孃的嫁妝,還好意思如此大言不慚!」他被她的言語一激,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她眼神淡淡地睨著,雖然她不是原主。但一想到鬱亮和方氏做過的事情,她就替原主和成氏不值。一個大男人,靠著女人的嫁妝養著小妾庶出子女,半點不臉紅。沒那個本事,裝什麼風流將軍,還想享齊人之福?還有方氏,佔著別人的財產,居然一心想著謀害原主,好獨吞那些東西。一對狗男女,都不是好東西。「這樣的道理三歲孩子都明白,枉你讀了多年書,竟然全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居然還敢來指責我不顧你們的死活!說白了,要怪就怪你的好爹,他一個沒本事的男人,自己都是靠髮妻養著,竟然有臉納妾。再說你娘,只管生不管養,有本事生孩子,那就有本事自己養。佔著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