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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好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他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讓人看不清情緒。走出隱月樓,桑柔沒有打傘,雪花飄落在她頭上、身上,很快便覆蓋起了薄薄的一層。她口裡有些發苦,心像被挖了個洞,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受了起來。當晚她的風寒更重了,辛大夫氣得鬍子都直了,將她罵得狗血淋頭。 會面(1)她的風寒在三日後終於徹底好了,辛大夫這才願意放她出門。她一得到自由,立即出府。這幾天她床上想了想,她還是堅信張貴是被人指使的,她想去見見張貴的妻子,她曾到監獄見過張貴,第二日張貴便被發現吊死在牢房裡面。她覺得很可疑。張貴一家住在城北,但距離她之前住的地方有好長一段距離,兩人要撞上並不容易。來到一個茅屋前,她喊了幾聲,一個三十來歲左右的婦女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睨著她:“你找誰?”“請問這是張貴家嗎?”“不是剛來查問過了嗎?怎麼又來?”婦女一臉不耐煩。桑柔一怔:“你是說之前已經有人來查問過張貴的事情?”“是啊,你是什麼人?該不會是那死鬼生前的姘頭吧?”婦女的臉忽然兇猛了起來。桑柔連連否認,並表明自己的身份:“大嫂子,我能問一下,張貴死前你去見他的時候,他有沒有什麼異樣?”“沒有沒有,那死鬼早死早超生,別活著拖累人,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奶孩子。”“大嫂子,最後一個問題。”她腳一伸,擋住了婦女要關上的門。“快問快問,你們這些人煩死人。”“之前來查問的人長什麼樣子?”“白白淨淨,大概這麼高……”婦女用手比了個高度,“哦,對了,他左臉有顆黑痣。”桑柔知道是誰了,她跟婦女道別。是衛展風。能叫動展風展黎兩兄弟的,就是府中兩個大人,蕭辰羽肯定不會為她調查張貴的事情,那剩下的就只有他了。那日蕭辰羽質問她,他沒有吭聲,她還以為他心裡也是跟蕭辰羽一樣的想法,現在想來並不是。一絲暖流流竄過心口,有些燙人,她嘴角慢慢揚起。第二日她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到張貴家,卻人去樓空,住隔壁的老人說張貴妻子搬回鄉下去了,她一人帶著三個孩子照顧不來。事情肯定不會那麼巧合,可是事到如今,憑她一己之力,要繼續追查並不容易。而且接下來的日子,她並沒有再遇到危險,她也漸漸將這事給忘了。蕭辰羽撩簾走進議事廳:“冰湖女屍左肩膀上梅花印有訊息了。”穆寒從臺案上抬起頭來,長眸微揚:“說。”“半年前,有個叫吳四桂的小夥子在城東一家叫銀月齋的銀樓裡面打過一個類似那梅花胎記的銀髻,因為那銀髻不是規則狀,四個花瓣,兩大兩小,所以銀樓的掌櫃記得特別清楚。”“可查到任何有用的資訊?”蕭辰羽點頭:“這吳四桂是東茂縣吳府的家丁,而這吳府跟孫府是親家,今年三月份吳府嫡長孫吳庸迎娶了孫府大老爺的二女兒孫如嫣,那吳庸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吃喝嫖賭,樣樣皆染,而那孫如嫣並不像一般的女子,性情據說很是剛烈,兩人經常為吳庸到青樓喝花酒的事情而爭吵,三個月前,孫如嫣帶著陪嫁丫鬟姚香兒離家出走,至今未歸。”“孫如嫣可是回孫府了?”“沒有,據探子回報,孫如嫣並沒有回孫府。”“那孫府的人可知道孫如嫣離家出走的事情。”“應該是知道,但並未因此而責難於吳家。”穆寒眉頭微蹙:“可知道這孫家和吳家除了親家關係,可還有其他淵源?”“據說當年吳老爺子上京趕考時,遇到了孫老爺子,兩人一見如故,結為拜把兄弟,並交換玉佩,欲親上加親結為親家,只是孫老夫人和吳老夫人都只生兒子,這個約定便轉到了下一代身上,也就是說,吳庸和孫如嫣兩人定的是娃娃親。”穆寒斂了眸光,沉默了一會道:“案情到這裡已經很清晰:出現在孫府門前的無頭雪屍便是孫如嫣,而冰湖女屍應該就是她的陪嫁丫鬟姚香兒。”蕭辰羽聞言,在內心細想了一下:“我有些不明白,你說吳庸殺了孫如嫣和姚香兒,那孫家的人為何不報官,還要裝作沒事發生呢?難道孫家有什麼把柄在吳家手裡?”穆寒抬起烏黑的長眉:“我何時說兇手是吳庸了?”“難道不是嗎?”蕭辰羽一怔,回想了一下,他的確沒有明說兇手是吳庸。可他問了那麼多問題,都是圍繞著吳家和孫家,而孫如嫣和吳夫妻二人感情很差,吳庸有足夠的殺人動機,至於離家出走,可能是吳家錯手殺人之後放出來的障眼法。穆寒看著他,神情倨傲道:“我現在才知道,拿你的腦容量跟秦吉了比,羞辱的不是你,而是秦吉了。”蕭辰羽怒:“腦容量跟頭大的大小成正比,我的頭明顯比你的大多了。”穆寒長眸掃過他的頭,淡淡道:“蘿蔔再大,若心空了,又有何用?”好小子,居然還敢諷刺他是空心蘿蔔,蕭辰羽氣得咬牙切齒。為了避免繼續被毒舌,蕭辰羽將話題引回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