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和生機(第2/3 頁)
母擔憂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玉兒,玉兒,我的玉兒,我的玉兒在哪兒?”
黛玉下意識身子微微前傾,喊了一聲:“外祖母。”滿腹的委屈一下子就都湧來上來。
賈母被翡翠和琥珀兩個丫頭扶著,分明老態龍鍾,卻硬是走出了年輕人的速度。黛玉話音未落,就被賈母一把抱進了懷裡,“我苦命的玉兒呀!”
老太太也忍不住哭了,有慶幸有氣苦,還有幾分劫後餘生。
天知道方雪雁闖進榮慶堂,哭喊著“我家姑娘快不行”了那一刻,她這個老太婆是怎樣的天旋地轉。
她的敏兒早逝,只留下玉兒這麼一點骨血,若是也叫她白髮人送黑髮人,與晴天霹靂又有何異?
如今親耳聽見黛玉喊她,真真是險死還生一般。
祖孫二人抱頭痛哭了一回,賈母派人去請的王太醫也來了。一眾丫鬟慌忙放下帳幔,只把黛玉一截玉腕露出來,紫娟又拿出乾淨的絲帕覆了上去。
賈母年紀大了,倒是不用迴避。王太醫正要與她見禮,便被她催促著先給林黛玉診脈。
王太醫見此便知病人情急,便也不再糾結禮數,坐在圓几上凝神靜氣,為黛玉診脈。
片刻之後,他眉心微微一跳,卻忍住了沒動聲色,又診了約一刻鐘,心裡就有了數,起身對賈母道:“這位姑娘的身子是胎裡帶來的虛弱,近來進補又有些君臣相左,反而把身子弄得更虧損了幾分。
幸而今日受了些刺激,把近來瘀堵之氣全部隨淤血吐了出來。雖然身子也因此更虛了,後續只要循序漸進,慢慢補回去也就是了。”
賈母聞言,面色微變。但礙於王太醫在此,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誠懇地道了幾句“有勞”,著人於外間鋪陳筆墨,請王太醫開方子。
方才診脈的時候,王太醫心下便有了腹案,現執湘管,飽釀濃墨,幾乎是一揮而就。
寫完了之後,他將筆安置在筆山上,親自捧著藥方奉與賈母,“老太君請看,日後且按著這個方子給養即可,三四年之內都不用再換的。”
賈母自身也經常用進補的方子,對於這方面的藥理還是懂一些的。她戴上眼鏡仔細看了,見上面所用的藥材都是些尋常之物,唯一珍貴的人參也用量極少,便有些不解。
王太醫解釋道:“姑娘身子虧得太多,那些大補之物雖都是好的,卻也不可隨意使用,以免虛不受補,無益反而生害。”
“原來如此。”賈母連連點頭,命人取了一封五十兩的銀子給王太醫做車馬費,讓人好生送出去。
王太醫心知自己是遇上後宅陰私了,這五十兩銀子不但是謝他看診開方,更是給他的封口費。
做太醫多年,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遇上過多少,若非口風嚴謹,也不會有那麼多權貴喜歡找他來看診。
當下他只做不知,若無其事地拜謝出來,目不斜視地跟著賈母的人走出大門,登車便走。絕不多看一眼,也不多問一言。
王熙鳳收到訊息晚了些,趕緊去請王夫人。王夫人不緊不慢地起身,一面命王熙鳳派人去請太醫,一面又叫了李紈和探春來,一起去瀟湘館探望黛玉。
“還是那位鮑太醫嗎?”王熙鳳多心問了一句。
“鮑太醫便極好。”王夫人嘆氣道,“先前那位王太醫也不知來了多少回,你林妹妹的病情卻總也不見好。倒是這位鮑太醫重新開了方子,林丫頭吃了之後,精神健旺多了。”
王熙鳳仔細回想了一番,還真是那麼回事,便笑道:“到底是太太慈愛,心裡記掛著我們這些小輩呢。”
王夫人微笑道:“你林妹妹打小就在咱們家養著,在我心裡和寶玉、探春他們都是一樣的。她身子一直不好,我哪裡放心得下?”
說話間探春和李紈先後來匯合,孃兒四人一起到了瀟湘館,卻見春纖已經在捲棚底下架起爐子熬藥了。
王夫人停下腳步,問了一句:“誰開的方子?”
春纖想起紫鵑的交代,便頭也不抬地只管扇火,嘴裡回道:“方才王太醫來過了,診了脈直搖頭說不好。紫鵑姐姐想著先前鮑太醫開的方子有用,便拿出來讓他看了。王太醫看了之後直說方子開得妙,就還叫我們照著這個方子熬一濟給姑娘服用。”
王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對左右道:“這位王太醫雖醫術不精,倒是還有自知之明。”
走在她左邊的探春只是笑,並不搭話。李紈素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此時也權當自己是根會喘氣的木頭。
唯有王熙鳳避無可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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